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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好就收,把鬆散的髮絲規規矩矩攏在張雪耳後,極為貼心的握住了對方的雙手。
「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張雪的手冷,與天生火氣旺的她恰好相反,所以她是主子,張雪只能是狗。但忠心的狗總能換取主人的喜愛,不是嗎?
張雪嘴唇翕動,她似乎還沒從夏波的恐嚇中緩過來,又似乎是受到了新的驚嚇。她雖然長了一副菟絲花的樣貌,可她是一個堅強的人,堅強的人極少真正哭泣,眼淚只是她的保護色。
但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胸腔酸澀。她腦中有一個聲音在不甘的嘶吼,尖叫,憑什麼?他們憑什麼?
她垂下眼,看著相握的手。她又抬起眼,笑道:「我信你,狗怎麼會不信主人呢?」
她笑得燦爛明媚,如玉脂般的肌膚在陽光下呈現出一種令人艷羨的剔透,細看之下嘴邊還有一點梨渦,配上紅紅的眼眶美得有些妖邪。
張雪清楚地知道這一瞬有什麼變了,這個世道沒變,面前的人也沒有變,變得是那個低賤的、虛偽的、不甘的、有點天真的自己。
民國九年,農曆二月二十一日,她親自碾碎了自己那點為人的尊嚴,於是,張雪死在這一天,從此只有為了活命的狗。
秦望舒低低笑出了聲,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一雙眼睛亮得驚人,透著明顯的愉悅之情。她抽出手,按著張雪的肩膀道:「你喜歡香水嗎?」
她這話純屬明知故問,但張雪不得不答:「喜歡。」
秦望舒彎起了眼睛,她也是美的,與張雪菟絲花般的美貌不同,帶點兒冷清和破碎感。不笑時有些苦,一笑時便如羞花膠月,十分驚艷。
「金依瑾的髮夾上有玫瑰味的香水,我身上是教堂的薰香,夏波——」她突然頓住不語,似乎在思考用詞,過了幾秒後才道:「他身上也有味道。」
「你也有。」秦望舒面對張雪不解的眼神,又笑了笑。
她有個計劃,她不方便就想讓張雪去試試,但張雪剛剛才收到了驚嚇與屈辱,若是逼得太厲害,很難保證不會奮起反抗,這不是她想要的。
於是她換了一種說法道:「秦老爺子說,山神吃人,靠氣味。」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身上的淡淡的香味又飄入鼻中,不過一會兒便被鼻子適應,再也聞不到。這是人身體上的一種惰性,她由此猜測了山神。
「玫瑰香味濃鬱,金依瑾昨日身上氣味最大,她就率先出事了。我的衣物都有教堂的薰香,昨晚我就見到了山神,接下來會是誰?」
張雪不語,秦望舒也不甚在意。她四處張望,撿了一塊小石子半蹲在地,在泥土上開始寫畫。她思路清晰,不一會兒便把山神和秦家村以及他們的關係勾畫了個明白。
「秦家村雖然供奉山神,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未必是雙向的。」她想起了秦老爺子家裡辟邪的桃木和嶄新的門神,覺得真相可能比她猜測得還要糟糕一些。
「姑且認為是合作。」她嘴上說得和心裡想得完全相反,在她看來這就像是小時候讀過的話本子。妖怪吃人,但村民無力抵抗所以只能採取一個中折的辦法——祭祀。
所以山神不是神而是妖怪,但秦家村依舊是愚昧的村民,而他們則是被選中的祭品。
她手上的動作又瞬間的停頓,但又立馬恢復正常,一條又直又流暢的線條在石子下流淌而出,一點也看不出之前的失誤。
「你覺得山神是什麼?」依照秦望舒的想法,現在討論山神沒有任何意義,但張雪還不明白。「秦家村裝神弄鬼的東西?還是野獸?」
野獸這個詞有點微妙,讓她的思緒一下子就從神怪跳躍到現實。她看過《山海經》,覺得這兩者無異,但後者卻能給人無限勇氣,大概就像是神父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