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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琳西·斐/譯者: 謝佩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把她身上的全部繩子解開,還有冷冰冰的衣服。她先是鑽進我的外套,然後又躲進我從牧師衣櫃裡捜刮來的每件衣服裡。讓她的身體暖和起來是首要之務,甚至比找醫師還重要。所以我把她抱到樓下的廚房,在鐵爐前用被子搭了一個柔軟的窩。
我生了火,速度快得想必打破了北美的紀錄。奇怪的是,當我用自己的呼吸把梅西的手指從藍色桌布的顏色,變成鋼琴白鍵顏色時,心裡也逐漸原諒了安德希爾牧師。但只有這個部分,不包括死去的孩子,還有那幾封信。我知道他深愛梅西,把她當作世上唯一的親人般疼愛。
因為精神錯亂而傷害自己最心愛的人,我想應該是最悲慘的地獄。我痛恨把艾麗莎,拉弗帝關進潮濕的鐵籠,周圍都是早已糾纏她許久的老鼠。但她沒有藉口,我沒有選擇。儘管如此。
我自己也做過瘋狂的事,愚蠢的事。雖然不像眼前的事那麼瘋狂或愚蠢,但次數絕對不算少。
逐漸清醒過來時,梅西環顧四周,彷彿我是她唯一認得出的形體。我背靠著牆,把她抱在懷中,等她醒來。她的眼神飄來飄去,嘴唇不再那麼蒼白,我稍微將她拉近。我感覺有如被催眠。
&ldo;你沒生病對吧?&rdo;我輕輕問。梅西的嘴形說:沒有。
&ldo;現在還冷嗎?&rdo;
她閉上眼睛,搖搖頭。深色頭髮和太陽穴輕觸我的手臂。不一會兒出聲說,&ldo;他瘋了。他以為我病了,我沒有。我沒有發燒因為……就是沒有。&rdo;
&ldo;我知道,&rdo;我在她的耳畔說,&ldo;我很抱歉,親愛的,我真的很抱歉。&rdo;
或許我不應該讓梅西放聲啜泣,應該試圖讓此刻脆弱無比的梅西恢復平靜。但我不認為女人多半都很脆弱,也不認為人類遇到這種事能夠平靜下來。所以除了給她溫暖的依靠讓她哭泣,我什麼也沒做。哭泣讓她溫暖起來,那或許是她現在最適合做的事,從醫學角度來說。梅西一向聰明,所以我並不意外。
&ldo;我爸還好嗎?&rdo;她終於開口。
&ldo;我想不是很好。&rdo;
&ldo;提姆,埋屍的事是我告訴他的。是我的主意,我想他或許聽說過什麼有用的訊息,我……&rdo;
&ldo;別說出口,&rdo;我嚴厲地說,&ldo;別想跟我說抱歉。很多人都有錯,但絕不是你。&rdo;
經過一個小時的沉默無言和間歇顫抖之後,她睡著了。身體終於徹底暖和起來,頭靠著我的肩,三件褲子落在我的膝蓋上。非常非常美。嘴唇凍得裂開,手上全是水泡,也無損她的美。
我走回書房察看牧師時,眼前出現的新事實並沒有讓我訝異。我沒告訴梅西我把繩結綁得多松,安德希爾牧師有多麼容易就可以掙脫。畢竟那是為了悔西做的,所以我說不出口,說我早點讓牧師下地獄(如果有地獄的話),免得她日後得去監獄看他。
湯瑪斯?安德希爾已經上吊自殺,那畫面殘酷又詭異,他的脊椎嚴重斷裂,臉又紫又腫,脖子起碼拉長了一英寸,儘管我對解剖學毫無研究也看得出來。
因為失控的仇恨和痛苦的回憶而將孩子開膛剖肚的人,應該遭受比繩索套住脖子更妻慘的下場,應該去蹲苦牢,跟他們喜歡拿來跟人相比的老鼠作伴。我想,當這種人有機會跟真正的老鼠在一起時,他們就會忘記自己用過什麼難聽的字眼稱呼愛爾蘭人、黑人、小偷甚至妓女。他們在牢裡度過的每分每秒都是自找的。但那與我無關。
火逐漸減弱之際,我用毯子把梅西包好,將她留在火爐旁邊。至於牧師,我把他鎖在他的私人禮拜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