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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安這時才有功夫問他,便道:「賀小郎,你怎麼又在這裡做工?」
賀言春抿嘴一笑,神情有些靦腆,道:「我前天才走到這裡,曉得店裡差人,便和店家陸大郎講好,在這裡幫工幾個月再走。」
伍全想了想,問:「看這方向,莫非你也是去京裡?」
少年點頭道:「我去長安尋親。」
胡安見他言語清爽、禮數周全,心裡暗暗詫異,幾人閒話了兩句,才各自走開。賀言春去幹活,方犁胡安等自去了房裡休憩。
那客棧不大,屋舍也極簡陋,客舍裡除卻一張矮榻,只有一個矮几和兩張席,卻處處收抹得十分潔淨。方犁進了屋,上榻躺了一會兒,終究擔心自家貨物,看房側有個小小窗兒,正對著內院,便起身推開窗戶瞧了瞧。
只見窗外儘是密密雨線,通天徹地地澆下來。那雨棚上氈著厚厚茅草,看著倒還穩妥。雨棚下,伍全帶著兩個夥計,正把油布揭了,翻檢貨物狀況,等檢視好了,依舊把油布覆蓋整齊,留下兩個夥計看著,才進了屋。
方犁略略放心,正要關窗,便見賀言春抱著一大捆草料,急急地往馬廄方向走了。不一刻,空手回來,又從簷下接了雨水,拿著抹布,把方犁等人脫在簷下的木屐擦洗得乾乾淨淨。
雨天黑得早,商隊上下趕路辛苦,當晚吃過飯,都收拾一番早早歇了。方犁夜裡醒了兩次,聽外頭一直有雨聲,便起身推窗,看雨棚下邊情形,只見風燈始終亮著,偶爾能聽到守夜夥計小聲說話,看伍全處處安排得妥當,才又上床安歇。
翌日清晨,他早早就起了床,柱兒和胡安就在隔壁,聽見動靜,忙趕過來伺候他洗漱。等收拾完畢出來,卻見商隊夥計都聚在客棧大堂裡,眼巴巴地等雨停,伍全卻不知去向,問了夥計,才知道原來他和墩兒出門打聽前方路況去了。
店家已備好早飯,不一會兒都端出來。等吃完了,伍全和墩兒才回來。進門脫了蓑衣斗笠,夥計們捧上熱毛巾,伍全接著抹了臉上雨水,道:「走不得了,下了一夜雨,前面溪水發洪,把橋都沖塌了一半,看情形,只怕要等雨住了,再晴兩天,方能上路。」
眾人無法可想,只得安心在客棧住下。夥計中為避免生事,向來禁賭,便都聚在客棧裡面談笑閒聊。這些人走南闖北,肚裡裝著許多奇怪故事,彼此說起來,也熱鬧得很。賀言春在前堂伺候著,一來二去都熟了,眾人便曉得,他是定遠人氏,個子雖矮,卻已經快十四歲了。
賀言春整日端茶遞水,餵馬打掃,房前灶後忙得如陀螺一般,難為他小小年紀,竟事事都照料得精細,連夥計們都省了不少心,眾人都喜歡。又見他人長得伶俐,看著又溫厚良善,便常喊他道:「賀小郎,你怎麼不曉得偷個懶兒?我剛看到店家出去了,你也來歇歇,吃一盞茶再走。」
賀言春大約正在變嗓子,聲音粗啞,平素不愛說話,聽了這話也只是抿嘴笑,轉眼又鑽進廚下,不知忙什麼去了。
方犁卻是很少出門,只呆在房裡,從行囊中尋出些舊書,躺在榻上翻翻打發時間,伍全偶有空閒,便去他房裡,兩人湊在一處商量接下來的行程,連茶水都是柱兒送進來。
他並非不愛熱鬧,有時聽樓下說得一團火熱,也不免有些動心,然而轉念一想,自己畢竟是主人,若出去了,夥計們多少要受拘束,只得罷了。
過了兩天,雨停了,天色卻依舊陰沉。方犁吃過午飯,回房歇了一陣,閒得發悶,想到自從到了這裡,還未四處走動過,便起了出去溜達的心思。等進了前堂,正巧夥計們都聚在雨棚下拉家常,柱兒也不知哪裡去了,他便獨自一個,緩緩順著門前街道往前走。
清水鎮雖然不大,卻地處要衝,兩條官道從這裡交叉而過,來往商旅也多,因而客棧店鋪住家妓館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