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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吳夫子面上浮起了一絲笑容:“一字未錯。”
此言一出,小書房的氣氛一下子竟有些低落了起來,也就程月嬌一個人在那裡傻樂。
她方才真是擔心得很,生恐衛姝背不出來,又暗恨自己不知用功,卻是連《禮記》的書皮兒都沒摸過,想幫忙都沒處幫去。
後見衛姝對答如流,她自是吃驚不已,可旋即卻又覺著理當如此,畢竟在她心裡衛姝那是所無不能,既然山都搬得,會背幾句書又是甚難事?
吳夫子並沒去管這些小娘子。
她凝視著衛姝,目中隱有嘉許之意,徐徐地道:“方才進來時,我觀你面帶風霜之色,神情孤冷,想來在外奔波了不短的日子,也吃了不少的苦頭。
縱是如此,你卻還知曉時刻用功、手不釋卷,將這兩部書記得這樣地牢,讀得這樣地透,殊為不易,可見你向學之心甚誠,這樣很好。”
她似是頗為感慨,嘆了一聲道:“聽說你是從真定來的,那地方……罷了,且不去說。總而言之,只要能夠一心向學,則無論身處何地,亦能保靈臺不染、神思不晦,心香一脈亦可長明不滅。你也算是做到了。”
這話前半段說得委婉,卻是點明瞭女子流落江湖之難、僻居邊城之苦,後半段則又不吝溢美之詞,也算是極高的誇讚了。
“先生謬讚了。”衛姝謙了一句。
這褒獎她當得是當得的,但多少有那麼一點兒……受之有愧。
前世的她可是讀了近三十載的書,自是將那文章詩句爛熟於胸,可在座的小姑娘才多大?就算從孃胎裡開始讀書,那也及不上她這一縷轉世陰魂啊。
見她面上並無自滿之色,仍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吳夫子笑意愈濃,旋即又正了神色,明亮的眼睛筆直地望住衛姝,肅聲道:
“我再問你,可知《易》?”
衛姝一怔。
居然就問起《易經》來了?
這書可是艱澀得緊,百讀百解、千人千說,再不然就讓你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腦袋也搞不明白。反正就是極其地難讀。前世的衛姝自也曾研讀過此書,但卻並未真正地讀懂,更遑論讀透了。
再一個,《易經》也不是白石書院的必讀之書,院中也無專門講習此書之人,吳夫子這一問卻也問得奇。
見她沉默不語,眾女皆以為她被難住了,不說別個,單說程元娘,當先便暗自鬆了口氣,那繃緊的小臉也舒展開來,心道原來你也有不會的,可見那“頗讀過幾本書”不過是自賣自誇之語。
而其實,她在心底裡也知曉,此念為妒,並不可取,只那腦瓜子偏要這樣想,她也管不住。
然而,尚未待她壓下這不好的念頭,忽聽一管清冷的音線響起,卻是道出了四個字:
“略知一二。”
程元娘倏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衛姝。
竟是連《易經》都讀過?
念起時,那張才將松泛的小臉再度繃得死緊,她只得飛快低下頭,不讓人瞧見自個兒的面色。
就算不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個的面色一定極為難看。
便在今日之前,闔府學問最好的姑娘還是她程元娘,而這也是她素昔最引以為傲之處。每見姐妹們為著一塊衣料、一枚金釵爭執不休,她便總覺汙濁,更恥於與這些不學無術之女為親眷。
可今天,斜刺裡殺出來一個衛煞神,一來便將她自那詩書堆就的雲端給擠了下去,你教她如何不惱?
餘下諸女也不比元娘好到哪裡去,若是眼神亦有聲,此際衛姝耳邊想必已是驚雷陣陣,房梁都能給震塌了。
“‘利涉大川,利君子貞’,你可能解?”吳夫子出了第三道考題。
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