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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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蓮兮耳熟的動靜。她連忙掀起竹簾,果然瞧見一隻紫冠白鸚正棲身在敞臺的欄杆上。昨日審堂外她匆匆一瞥,今日再一眼見著它,其間不過是晝夜光景,卻恍如隔世重聚,分外親近。
蓮兮掙開裹在身上的絲被,興致沖沖地往外鑽去,竟忘了自己還是個虛軟的身子。剛邁出兩步,腳下便踉蹌起來,所幸封鬱緊跟在後攙了她一把。半靠著他的胸膛,她總算站得平穩了,轉臉便對封鬱笑道:“你可知道這鳥有多傻?它家主子每日差出的花本該送給什麼‘心兒’姑娘。可它呢?總是傻乎乎錯送到我這兒!”
憑欄而立的女子,長髮如雪面容憔悴,可粲然一笑,卻是天真無邪的模樣,直叫朗朗晴空也黯然失色。那鳥兒歪頭盯著蓮兮,只看她笑得明媚,卻不知她在笑話自己。封鬱一伸手,便見它長喙一鬆,乖巧地將蓮花丟在他的掌間。
封鬱拈著蓮枝,遞到了她眼前,輕聲問:“夫人喜歡麼?”
“喜歡是喜歡,只可惜不是送給我的花……”她嘴上埋怨,右手卻已伸來,想接過那朵蓮花。被挑去了筋的右手綿軟無力,始終握不緊花枝。手上愈是不聽使喚,她愈是鑽牛角尖,可使盡了渾身力氣,也不過換來指間虛顫了一顫。
封鬱悄無聲息地將她的右手握入掌中,順勢環住了她的腰際,附在耳邊柔聲說:“傻丫頭,還是這死性子。”
他身子一偏,寬厚的肩背恰好擋去了熾熱的日光,把她纖瘦的身子護在懷裡。他以手作梳,細細替她掖好了右鬢的髮絲,這才將那小小的蓮花攢在了耳後。
“我的右手,來日還能握劍麼?”
封鬱在身後嗤嗤一笑,回答道:“握劍倒是其次,床榻上少了許多樂趣才是真的。”
蓮兮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頓時又羞又臊,往他腳面上狠狠跺了幾下。
她的氣力虛浮,再狠也不過是棉花似的。封鬱不避不閃只將她摟得緊了,還不忘使壞又說道:“只衝著這點,我定要治好夫人的手。待到痊癒之時可莫要忘了替我……”
封鬱褲襠間捱了她兩腳,悶聲一哼這才老實閉嘴了。
他二人耳鬢廝磨,將那隻傻鳥撂在一邊。它不甘寂寞,沿著欄杆左右瞎蹦躂,又是抖羽亮翅,又是嘰咕亂叫,唯恐別人識不得它的凜凜威風。蓮兮眼尖些,立時發現它的爪子上還捆著一截紙筒。
想必又是一封錯寄的書信吧!蓮兮無奈笑笑,為那總也收不到信的“心兒”姑娘惋惜了幾句。她手指剛抬起,封鬱便洞悉了她的心思,先一步拆下信筒。
粉緋滾金的紙筒在他指間展開,兩人都怔住了。
紙面上三行四十八字,是蓮兮失而復得的情籤。
那張粉色小紙昨日被封潞撕成片片碎末,今日竟又完好如初。蓮兮不可置信地搶過籤紙,細細研讀起來。紙上的每字皆是一筆渾然天成,她再熟悉不過。可轉過紙背,獨獨不見從前那個緣字。取而代之,是一句疑問。
——心兒,你可幸福?
這六字原不該是對蓮兮說的,卻霎時觸動了她的心絃。
威嚴亦柔和,彷彿是男子的嗓音,穿越了萬水千山的光陰,遙遙傳入她的耳際。蓮兮緩緩默誦著,努力追溯那似曾相識的聲音,冷不防耳畔封鬱問道:“兮兒,你可幸福?”
些許相像,些許不同,兩重聲音交疊相纏,她恍惚了一瞬下意識答道:“幸福。”
耳側蓮花幽香,封鬱輕輕嗅了一氣。吐氣之際,卻是沉甸甸的,好似將遍身的力氣都壓在了舌間。他說道:“兩萬年,我想要的只是這句話。恨不能每時每刻聽你說,卻從來不敢問起。”
封鬱的掌根傷痕累累,本是狼藉不堪,可這時徐徐攤開來,竟讓她的心跳為之凝滯。
——那一日是哪一日?遙不可及,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