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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突突地滾了起來,燒開了。
關文豪提起水壺開始泡茶,神色冷峻,將他不怎麼出色的相貌照映得十分陰沉:
&ldo;我很冷靜,相較於十二年前案發,罪證確鑿,文進被捕入獄……&rdo;
&ldo;真的罪證確鑿麼?&rdo;白朝截斷他的話,見他抬起看她,連茶水溢位茶杯都不自知:&ldo;和守志的手機吊飾、關文進的鑰匙扣,當年都是公安在案發現場輕而易舉找到的罪證,你就真的認為這兩樣真是作奸犯科的真正作案人的罪證?&rdo;
關文豪放下紫砂的茶壺,陰沉之色盡散,他不確定地重問她一遍:
&ldo;你這話什麼意思?&rdo;
白朝把茶盤上過滿的杯中茶倒過,也是第一遍的過濾茶,她接過他剛剛放下的茶壺,慢慢提起水壺倒出熱水將茶壺添滿:
&ldo;我說過,關先生是個聰明人,不然這些年來接手你父親的生意也不會做得這般風生水起,同時關先生也是個明白人,我話裡的意思,關先生既明白了,又何需懷疑?&rdo;
言罷,她已沖泡出三杯茶色均勻味道清香的茶:
&ldo;關先生,請用。&rdo;
她的話太過震憾,她的意思他也確實明白,再問一遍也確實存在著自我懷疑。
這些年來,他從未這般想過,也沒人這般同他講過,突地有人這般同他說,他怎能不懷疑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他理解錯了?
關文豪端起其中一杯,看著茶湯,慢慢抿了一口,放下問道:
&ldo;白姑娘,你真是和覓荷的朋友?&rdo;
白姑娘喝盡一杯,笑而不語。
關文豪也只是一問,他並不真正關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不回答,他也未再追問。
他低著頭,垂著眼,低沉的聲音慢慢轉洩而出:
&ldo;和覓荷一直不相信她弟弟會是犯,這些年來,她一直在上訴,總說她弟弟是冤枉的,為此她傾家蕩產,在父母雙雙病亡之後,更是不曾想過自已的生活,不曾半日為自已而活,她……&rdo;
&ldo;她相信和守志,因為和守志在被捕,乃至罪名成立被判處無期徒刑,她也相信和守志口中一直喊著的冤枉。&rdo;白朝再提起水壺沖泡進茶壺,&ldo;關文進也一直在喊著冤枉,可無人信他,連他的父親與哥哥也不信他,相較起他,和守志幸運得多,也幸福得多。&rdo;
有相信和守志的父母,更有斷父母病亡後,即便活得不像是個人也不放棄他的姐姐。
和守志即便此生無望出獄,他也要比關文進更不悔來這世上走一遭。
再沖泡出三杯茶來,看著新的茶湯,她看著似是被她說得腦袋更低上一些了的關文豪:
&ldo;關先生,你就從來沒設想過,倘若當年關文進一直喊著的冤枉真是冤枉的,那麼他坐牢的十二年裡,你們不曾去看過他,連他在牢裡艱難寫給你們的信,你們也不曾回過一封……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rdo;
&ldo;前提是!&rdo;關文豪猛地抬頭,半咬著牙:&ldo;他得真是冤枉的!&rdo;
看著這樣不相信自已弟弟的關文豪,白朝心中無不感觸。
她想起和覓荷,和他一樣是蔡青案作案人的親人,一個是親姐姐,一個是親哥哥,可怎麼就能相差那麼多呢?
和覓荷現今的日子確實過得極為落魄,可她活得絕對有價值。
一個珍惜親情血脈的人,也或許確實不如關文豪聰明,不如他活得明白,可她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