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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車熬了一宿加上心情的沉重,柳幼男顯得有些憔悴。
“吳書記,這次梅姨惹了這麼大麻煩,真是對不去了。”見了吳越的面,柳幼男話沒說就先鞠躬。
“小柳,麻煩最大,解決了也就不存在了。你我年齡差不多,隨便點,鄭重其事的,我反倒不適應。”吳越招呼他坐下,指了指桌上的煙盒,“來一支,提點精神。”
“謝謝,謝謝。”柳幼男抽出一支先遞給吳越,幫他點了火,然後自己拿了一支點上。
儘管父親跟他透過話,可他還是不敢太踏實,電話裡偽裝太容易了,只有面對面察言觀色才能知曉對方的真實想法。
“你這麼客氣幹嘛。過殷時間我會上門拜訪你父親的,有些事可能要麻煩他呢。“柳幼男小聲的應著,“不麻煩,不麻煩。”
“小柳,我聽弘政局談起過你父親,為人謹慎,工作能力也很強。這一次不過是親則亂,想隨一回大流,無損大節。
一個副廳用這樣的口氣點評一位中央部委辦的副部,而且還當著這位副部兒子的面,看起來似乎很荒謬,可柳幼男不會這麼想。有楚天嬌楚三小姐的電話可以呼之即來、能讓懷辦主任出面干涉,到剛才談及的弘政局,作為京都公子哥圈子裡的一員,他已經知道面前的年輕書記的真實身份一一原來京都上層流傳懷老收了一位乾兒子,絕非虛言,懷、弘、楚三家同根連枝,一人擁有三家關係,又不在弘、楚家族的,還能有誰?
這樣一來,他原先的想法就被推翻了,他以為吳越拜訪父親是為了濱海市委換屆選舉的事宜,是為了和郜曉柏書記博弈,所以用上了“麻煩”這個詞,現在看或許還不是為了這件事。否則絕不會畫蛇添足的加上一句弘政局的言辭,以吳越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拉上弘政局來體現。
“吳書記,也許你也知道點梅姨和我家的淵源,父親在這件事上確實失策了一一”
吳越抬手壓了壓,示意不用繼續說下去,“小柳,我理解。請你回去轉達你父親,懷辦薊風主任因事論事,影視城的事解決好了,對其他沒有任何影響。有些東西是社會大環境造成的,約定俗成的潛規則,並非是你父親一個人的問題,這一點,弘政局的態度還是公允的。”笑了笑,“好了,談~談你梅姨的事吧。”
兩人的談話並不長,幾支煙就結束了,吳越親自把柳幼男送出了辦公室門。這個憔悴的年輕人像是從剛才的一番話中吸取了力量,倦容一掃而空煥發出別樣的神采。
接下來幾天,吳越按時在政法委上下班,縣裡的事全撒手給孔立負責,好像成了這暗潮洶湧的濱海市的一個清閒局外人。
康海元病了,說是積勞成疾住進了病房,邰曉柏去過一次也沒再去,反正梅雁那邊傳來的訊息是一切順利,他也無需去壓榨康海元,榨不出多少東西不說還落下個惡名。
梅雁的日子很不好過,她還算聰明人,孰重孰輕懂一點,加上柳幼男的分析,知道不老老實實聽從吳越的安排,只怕下半輩子就要穿囚衣唱《鐵窗淚》了。
時間一點點消磨過去,五天之後一個雨夜,梅雁跟著柳幼男悄然離開濱海市,所去無蹤,偌大的雙誠公司辦事處只有區區幾個人留守。
承建方濱海一建公司比部曉柏還早一刻知道梅雁離開的訊息,至於是不是有人特意告訴的,無從查證。
雙誠的老總找不到,氣也不能撒在辦事處幾個一問三不知的小丫頭身上,很快矛頭就對準了市旅遊局。
市旅遊局所在位置本來就擁擠,呼啦啦湧進幾百號人,連個迴旋的餘地也沒有。
旅遊局長好話說盡,只差作揖磕頭了,可見不到錢,誰肯離開?鬧事本就抱著法不罰眾的心理,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郜曉柏手機打到發燙,梅雁始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