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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撿起來拍拍乾淨,放進滿是金色乾花的香囊裡,藍色的花瓣被金色與撲鼻的香氣淹沒。
香氣蓋過了殘留鼻間的血腥味道。
“你說得對。”葉憫微喃喃說道。
蒼朮愣道:“什麼?”
“我想念溫辭。”她提起毫不相干的話題,似乎有些茫然,又一滴淚落在她握著香囊的手指上。
彷彿她自己都非常迷惑,不明白這想念從何而來,緣何而生。
蒼朮沉默地望著她半晌,終於輕輕嘆了口氣。他伸出那隻枯瘦的,纏滿布條的手去拍拍葉憫微的頭,就像個真正的哥哥那樣。
消失
葉憫微三個月來的調查在一夜之間進度突飛猛進, 她突然之間目睹事情的真相。
既是意料之中,卻又猝不及防。
晨光朗朗,葉憫微與蒼朮坐在流民營的一間營帳中, 流民們在營簾外熱鬧地來來往往, 說著中午要發的粥食, 劈柴生火, 聲音吵吵嚷嚷,聽著卻不太真實。
葉憫微耳邊總是隱約傳來昨夜聽見的悲鳴聲,似遠似近。
蒼朮盤腿坐在榻上,說著崇丹山失蹤的災民恐怕已經死在了昨夜所見的煉人地穴裡。
他還說,淶陽王身份顯貴,此事水深, 不僅涉及靈匪還涉及朝廷。葉憫微身份敏感此刻又沒有靈器, 若貿然現身反而會讓事情更加複雜, 還是寫信將此事告訴仙門,由仙門來處理為好。
葉憫微看著蒼朮的嘴唇開開合合,她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你不意外嗎?”
蒼朮停下話頭,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 思索片刻然後說道:“意外?您是指,他們在用人煉蒼晶這件事嗎?”
葉憫微點點頭。
“我也有可能是這樣煉蒼晶的。”
蒼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卻並不沉重:“原來您懷疑自己是個殺人魔, 怕嚇到在下啊!”
頓了頓, 他微微一笑,以一種見怪不怪的語氣說道:“這話聽來可能有些奇怪, 但在下平生便和貪慾打交道,就數殺人魔見得最多。人心至暗, 貪慾一起,千萬人死亦不可止。不過在下看來,永珍之宗並不是那種人。”
“為何?”
蒼朮舉起手,在臉前比劃了一下說道:“在下頗擅長相面。您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眼如日月,鼻聳天庭,乃是仁善聰慧之相,並無兇戾之氣。”
蒼朮這話聽著很假,語氣卻十分篤定。
葉憫微有些迷惑。
她眼眸泛紅,烏黑的長髮垂落身側,彷彿不再是初見時察見淵魚而未老先衰的智者。
如今她滿頭青絲,彷彿重回青春少年時,於人世之中橫衝直撞,踉踉蹌蹌。
蒼朮嘆息道:“原來這便是您離開謝小姐和夢墟主人的原因。”
“什麼原因?”
“因為有愧。”
“有愧?”
蒼朮伸出手指點點胸膛,意味深長地說:“由愛而生愧,此為人心。”
“您以後會明白的。”
午時放完飯的流民營正是一天中最為祥和之時,大家紛紛感念淶陽王府的恩德,誰也沒想過他們大加誇讚的貴人,正是逼他們流離失所的罪魁禍首。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罪人往往是最有餘裕偽裝成好人的傢伙。
當然,他們這流民營裡還藏著另一位罪魁禍首,追究起來,當是一切禍亂的源頭。而這位罪魁禍首正跪坐在地寫寫畫畫。
瞧她的狀態,似乎並不打算置身事外,也不想將此事完全交給仙門處理。
她的營帳外出現兩個小腦袋,阿嚴與阿喜悄悄地扒在營簾外,瞧著雲川滿地寫東西,只覺得她寫的東西稀奇古怪,跟鬼畫符似的,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