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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第一個這麼說的人絕對是個絕世烏鴉嘴,呸呸呸,好的不靈壞的靈。
據說謝一被推到了急診室裡,好容易才活過來,在醫院一住就住了整個寒假。黃採香一邊上班一邊醫院單位兩頭跑地照顧兒子,人好像每天都在往下瘦,每天天不亮就給謝一做好一天的飯,中午熱一頓拿保溫桶送過去,晚上再送一頓……
賈桂芳有時候過去幫幫忙,回來跟王大栓直搖頭,鐵打的人也禁不住這麼折騰啊。
果然,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黃採香單位有事,下班晚了,怕小謝一在醫院等著急,急匆匆地就騎上車往醫院趕,被路口突然出來的一輛麵包車給撞了……她沒有好媽媽照顧著念著。
於是沒人留得住她。
於是她變成了牆上的一個黑白照片。王樹民看著那張照片,覺得有點假,他從來沒見過黃阿姨笑得那麼快樂,雙頰那麼豐滿,有那麼一大把烏黑的頭髮,他忽然很想哭,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些好像都和他有關係。要是他沒騙謝一,要是謝一不那麼實誠地相信他,要是他沒把謝一的書包扔進荷花池,要是謝一沒一身泥的回家,要是謝叔叔沒打他,要是他沒進醫院,要是黃阿姨還活著,要是……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要是”。
於是等謝一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整個世界都變了天。
第三章 小白菜
小時候的事情,對人的一生,究竟有多大的影響呢?心理學者或許對這個問題有更深的認識。
對於我們這些忙忙碌碌的普通人來說,或許早就把老師上課講的課都還回去了,不記得當時在黑板上寫個不停的漂亮女老師,不記得自己的小學課間操時間是在上午第一節還是第二節課以後,不記得到底是一年級還是三年級開始上的自然課。
可是永遠忘不了那些欺負過自己的人,忘不了凳子上的膠水,某人在嘲笑中咬得格外重的那個詞,忘不了某個冬天,荷花池裡冰冷的水,和洗不掉的爛泥。
忘不了那種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一樣的無助感。
那是個冰冷刺骨的冬天,即使謝一長大以後,到了溫潤的江南,他也忘不了那時候那種刺骨的冷冽,西北風隨時隨地都在敲打著窗稜,要把整個玻璃窗打碎一樣,天空一直都是灰濛濛的,就像永遠都不會放晴。
那時候人們還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毛病不是生在身上的,而是生在心裡的,經歷了大變的孩子總會有些不對勁。
謝一出院以後,賈桂芳就經常把這個沒了娘疼的孩子接進自己家裡看著,當自己兒子,連王大栓面對謝一的時候,聲氣都會細上幾分,一張皮糙肉厚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手足無措來。
可是這兩口子畢竟粗枝大葉慣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孩子的心思一天重似一天,話比之以前好像更少了些,一張小臉白得透明,常年也見不到血色。
而讓王樹民不安的,卻是對於那天在學校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謝一沒有對別人提過半句。可王樹民知道,謝一什麼都記得……不管是他腆著臉,把省下來的零花錢買的便宜的糖豆塞到謝一手裡,還是死皮賴臉地拽著他一起寫作業踢球,謝一都再也沒有和他有過任何的交流,眼神的,言語的。
王樹民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謝一的世界裡,好像從此就沒了王樹民這個人。他這個會喘氣、會說話的活物,對於謝一,就像個屁,只能短暫的影響區域性空氣指數。
他覺得彆扭起來,王樹民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愛搭理謝一的,恨不得這大姑娘一樣的娘娘腔離自己遠點,別給自己掉價兒,可是當謝一真的離他遠遠,他卻又不自在起來,心裡好像缺了快東西似的,空空落落的。
很多人都有犯賤的潛質,像王樹民這樣比較珍奇的物種,從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