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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彷彿撕破了天幕一般低沉震聲中,透過吹動號角擂動大鼓的身影,昏黃的背光中煙塵滾滾的營地中,是奔走的人頭和槍矛,各色各樣的旗號五彩流雲一樣匯集在一起,然後奔卷而出。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嘆息道。
沒有水電沒有網路,沒有坐便器和衛生紙,長年夜貓子養成的習慣,讓我憂鬱的盯著發黑的棚頂,感受著油水不足的肚子,咕嚕嚕的響動和抗議,每天晚上總是胡思亂想到很遲,才能睡得著,然後被老早就被吵醒的時候,還是要重新面對,一片亂糟糟的現實。
按照人頭點數,晨操完吃飯,分配物資和工具,開始幹活。要出營的人必須強制集中方便完,以免誤事,現在能夠在半個時辰內完成這些,也就算是不錯的進步了。
我沒有本事吧他們一夜之間變成悍不畏死的敢戰之士,但把這些流程之類的東西,透過鞭子和飲食之類的獎懲手段,變成他們每天起來本能進行的條件反射,還是可以做到的。
收屍的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只有膽夠大不怕血腥髒臭的人,才會被挑選出來,優先供應和配給,吃的半飽去幹活,然後會比別人多一餐。雖然這個過程噁心並且無聊的很。
但至少我預期中,被當做廉價的炮灰和不可避免大規模傷亡的擔心,並沒有實現。能夠整好以暇的收斂陣亡和傷員,代表官軍起碼是目前掌握了主動權和戰鬥的節奏,直接參戰的需求和受傷的風險很小。
要知道作為自備口糧和甲械的義軍,可是沒有多餘的藥物,提供給傷員浪費的。搗爛的樹葉和草木灰是最常見的應急手段,剩下的就只有聽天由命的。
畢竟,我可以教他們用火烤和煮沸消毒,包紮傷口來保持衛生,但是沒法憑空編出來抗生素和消炎藥。在整個過程中我的頭銜和稱呼,也從有點小本事的夏夫子,變成受人敬畏,某種程度上可以決定他們待遇的夏先生。
不過對於頗有野心和想念的將岸來說,這就不是一個好訊息了,不能直接參戰也意味著,沒有戰利品和軍功斬獲,他好幾次帶人應差出去,卻又滿身汗水和疲憊的失望而歸,於是他只能加倍的發洩在操練那些杆子隊的身上。
因此處於自身某種私心的考慮,在我的人不能閒下來的建議下,留守營中的百十號剩餘人員都被暫時劃撥到我手中。
難得吃上幾天飽飯,又有人可以使喚,當然要想辦法不讓他們閒著,有精力和心思折騰點別的東西。
每天除了無聊單調的操杆子練習站隊行走之外,就是有事沒事的挖壕溝築土壘,像土撥鼠一樣的用各種溝壑,將四周圍繞起來,留出一條大路之後,後插上寸長的竹籤,挖上密密麻麻的蹄口陷坑。
雖然我只是個紙上談兵為主的古戰迷,沒有本錢像國內那些狗大戶壕一般,花錢堆出一個場景再現來,但至少土木作業什麼的模型構建,還是在網路上搞過的。規劃和指揮一些簡單作業,還是能夠勝任的。
只可惜我入夥時間太短,也沒能樹立起來什麼威信,除了日常生活和活禽上的需要,真有什麼想法和建議,都要透過留營老軍鄧坊才能執行。
從某種意義上上說,這隻義軍首領將岸,雖然表現的粗野不文,但是所懷不小,對部曲也抓的很緊。
畢竟……在普遍文盲愚昧,各種溝通不暢的情況下,很難光靠嘴巴忽悠出一批心存好感的潛在支持者,這隻以鄉黨親族為核心紐帶的武裝,我一個半路加入外來人,實在是太過人微言輕了,更不用說讓人追隨的信賴度和可靠度。
如果是要刻意結好收買人心,我手頭也沒有那個物質資源;潛移默化的利用職權施恩的話,我的地位也不夠,難以產生什麼有力的效果,反而容易觸犯當權派的利益。
因此說實話,我很羨慕那些歷史yy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