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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沙揚起笑:“殿下已經睡了,你也去休息吧。”連日奔波,許多鐵騎軍都受不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子。
鬱娘本想著是藉著晚上換藥向南廷玉認錯的,未料到他已經歇息,臉上失落起來:“奴婢收拾完營帳再離開。”
每次入睡前,她都會給南廷玉收拾營帳。
瞧著今夜風勢不弱,等下再洗個衣服,晨間就能晾乾。
沈平沙笑笑:“那你進去吧,小點聲。”
鬱娘躡手躡腳掀開簾子,藉著外面火把的微芒和月色,將案几上喝了一半的茶水倒掉,擺齊茶具。
髒衣服和乾淨衣服雜亂堆積在藤篋上,扔在角落裡,光線暗下去,用肉眼根本無法辨別。
她只好拿起衣服放在鼻尖下,一一嗅著,聞到有汗水異味便放進臂彎。
南廷玉並沒有睡著,在鬱娘進來的那一刻皺起眉頭。
他正想發火,緊接著便聽到輕嗅聲,意識到鬱娘在聞他的衣服,胸腔裡的憤怒倏然頓住。
“……”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蠢?!
不會把他的衣服抱到月光下辨認嗎?
一絲古怪的情緒浮上心間,南廷玉口裡的話盤旋醞釀,那句“蠢奴才”沒來得及罵出來,鬱娘又已抱著衣服鬼鬼祟祟走出去。
他氣得翻了個身,面向裡面。
累了兩日,本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只是卻怎麼也睡不著。
眼睛一閉,似有風雨紛至沓來,在腦海中呼嘯而馳,他只好睜著眼,坐在床邊,身上披著無邊無際的黑暗。
面容在黑暗中一派沉寂複雜。
許久,他起身披上外氅來到外面。
月光如瀑傾灑一地,落下模糊的瑩亮斑駁。他看著眼前的場景怔住,爾後伸出五根手指在眼前。
手指的輪廓由模糊到分明,藉著月光甚至能看到手指骨節的褶紋。
他看得見了!
溪邊。
鬱娘剛將衣服泡到木桶裡,張奕和塗二兩個人便又抱兩大摞髒衣服過來。
這個數量明顯不只是他們的髒衣服,還有其他人的。
想著上次因為幫他們洗衣服而錯過伺候南廷玉的時間,鬱娘心中很是不滿,眼睛黑幽幽瞪著二人。
但這二人臉皮厚,也不覺得愧疚,扔下衣服就笑嘻嘻道:“鬱娘子,今晚也幫幫忙,把我們的衣服給洗了唄。”
“鬱娘子你是個好人,改日我們會在殿下面前給你多美言幾句。”
話落,不給鬱娘拒絕的機會,二人便搭著肩離開。
鬱娘看著他們的背影,攥緊木盆邊緣的手,躍躍欲試,真想上前對著他們的後腦勺就是一頓哐哐砸。
只可惜她只敢在腦海裡出口惡氣,現實卻是一點也不敢惹是生非。
這兩大摞衣服,不知道今晚要洗到猴年馬月。
她嘆口氣,沒怎耽擱便開始幹活,手臂洗得痠痛,她才停下手中動作,輕聲抱怨。
“主子難伺候,主子的下人也難伺候。”
只是想謀一條生路而已,卻難如登天。
鬢間的汗被吹落下來,她擦拭臉龐,結果抹了一手的黑灰,低下頭看向溪水中的自己,發現越抹臉越滑稽,頓時哭笑不得。
夜已經很深,四周無比安靜,只有風吹向溪水掀動粼粼月光的聲音。
除了守夜計程車兵,大都休息了,她琢磨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人看到真容,遂掬捧清水洗淨臉龐。
乾淨的面龐露出來,像是初春破土而出的嫩筍,無一不是明亮嬌嫩的。溪水沿著鼻樑、下巴落入脖頸、胸口,絲絲涼涼很是舒服。
這幾日連軸趕路,沒有機會洗澡,總覺得身上有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