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奴婢現在就去洗澡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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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裴元清取出三根銀針。
銀針扎過的地方留下汙黑印記,似血非血,很是怪異。鬱娘上前擦拭掉印記,替南廷玉穿好衣服,爾後又退到身後去,不動聲色聽著二人談話。
“殿下,汙血已經全部放完,蠱蟲進入了休眠期,想來不日殿下你的眼睛便能恢復光明。”
這一次南廷玉體內蟄伏的蠱蟲忽然甦醒,導致他雙目失明,裴元清領著軍醫苑的弟子們日夜不休,查詢各種醫治方法,甚至試了許多偏方,才讓蠱蟲再次陷入休眠期。
早期蠱蟲休眠期為一年,如今變成三個月,時間在不斷縮短,且每次甦醒後蠱蟲也在進化,毒性逐漸加重。
不知道下一次甦醒,南廷玉身上又會出現什麼狀況。
想到這,裴元清心中嘆口氣,看著南廷玉的目光浮現出悲惜。
十四歲時,南廷玉正是步月登雲、乘風破浪的年齡,卻被人買通身邊婢女,種下蠱蟲,險些喪失神智,淪為行屍走肉的暴徒。
後來幾經醫治,才勉強壓制住蠱蟲,卻一直無法徹底驅除它。
這四年南廷玉一直飽受蠱蟲的折磨,若不是心性堅強,恐怕早已被折磨成瘋子。
“嗯。”南廷玉不鹹不淡應了一聲,未縛白紗的雙眼看不出多餘的情緒。
裴元清看向身旁的鬱娘道:“殿下,往後傷口換藥的事情可以交給鬱娘子來處理,她先前跟蘇子學過換藥的事情。”
“嗯。”
“那臣先告退了。”裴元清說罷,便收拾藥箱離開。
南廷玉仍保持著原先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鬱娘見茶水冷下去,替他換上熱茶。
茶氳被簾縫透進來的風吹得嫋嫋繞繞,門外,張奕來報,說是都城和薊州城發來兩封密報。
薄氳後的人這才側了下身子,向後靠到椅背上:“呈上來。”
張奕掀簾進來,風呼呼竄入,茶水的氤氳很快被吹散,他俯身將信件遞給南廷玉。
南廷玉接過,反手叩到案几上,忽然向一旁道:“識字嗎?”
鬱娘見南廷玉腦袋的方向是偏向自己,一時有些怔愣。
這是在問她嗎?
她看看南廷玉,又看看張奕,見張奕一直不接話,才小聲回道:“識一點字。”
“讀信。”南廷玉手指敲了敲信件。
他隨身的兩個侍衛張奕和塗二皆口音濃重,往日讀起信件,發音頗為奇特古怪,每每都要他琢磨一番才能明白意思。
方才裴元清特地在他面前提及一嘴鬱娘,自然不只是指包紮那麼簡單的事情,其間也算是暗示鬱娘值得信,她是裴元清挑的,想來身份早已查清。
他敬重裴元清,對裴元清的話不做懷疑。
倒是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乳孃”會被裴元清青睞。
第一封信是宮裡的惠嫻皇后所寄,開頭是吾兒廷玉四個字。
鬱娘瞟了一眼南廷玉,潤了潤嗓子,慢慢開口:“吾兒,廷玉。”
南廷玉聽著抑揚頓挫的音調,有那麼一瞬覺得鬱娘在佔他便宜。
“見字如見面。離別數日,甚是想念。帝已知汝遇襲一事,盛怒,然,並未諭人查之。母后惶惶不安,日前,見寒鴉夜出東門,恐敵再來,此行務必多加小心。”
文字很短,寥寥幾筆但關心之意卻躍然紙上,鬱娘讀完信後,盯著開頭的“吾兒”兩個字,眼中不無羨慕。
被母親疼愛的感覺真好,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是不是有再多的麻煩和痛苦,都能熬下去,因為知道永遠會有一個愛自己的人,在身後想念他,支援他。
鬱娘無聲嘆口氣,忽然想到一則軼事,當今惠嫻皇后並非是南廷玉的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