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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們會坐牢的，我可不想坐牢，我們就要回城了!&rdo;李艷紅掩面輕聲地抽泣起來，嘴唇微微地抽搐著。
鄭之桐使勁吞了口口水，嗓子眼直發乾，一絲隱約卻強烈的恐懼讓他渾身不自在，就像被打碎的玻璃渣易碎而銳利，悄悄地從他心尖劃過。
&ldo;麻醉藥。&rdo;他終於猶豫著吐出了三個字。
李艷紅頓時從不確定的恐懼中抬起了頭，她木然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突然，她的臉霎時變得刮白，身子開始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像把正在工作的篩子。她有些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了兩步，就像某人喝醉了酒，一個踉蹌。她跌向了樓梯的水磨石塊欄。鄭之桐連忙扶住了她，此時她的擔憂變成了巨大的驚恐，猶如一隻巨大的爪子攝住了她，並將她一直往黑暗的深淵裡推去。
&ldo;不，不，不可能，不可能……&rdo;她嗡動著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喃喃唸叨著。
&ldo;冷靜點，我……&rdo;鄭之桐俯向她耳邊安慰道。
這時兩個人從樓梯走了上來，鄭之桐條件反射地鬆開了手，心頭又是一陣狂跳。
來人經過他們時，又奇怪地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ldo;麻醉沒有問題。&rdo;李艷紅轉過頭來軟弱地辯白道。
&ldo;吸入量出了差錯!&rdo;
&ldo;你怎麼知道?你看見了?當時為什麼不馬上提醒我?要是馬上修正或採取相應措施應該有辦法的……&rdo;
&ldo;我會想辦法的。&rdo;鄭之桐不置可否，卻答非所問地說了一句。
&ldo;想辦法，什麼辦法?&rdo;李艷紅瞪大眼睛望著他。
鄭之桐抽了下眼鏡沒回答，眼看走道里來往的人多了起來。
&ldo;走吧，人來人往，咱們再這樣呆著不好!&rdo;他提醒她。
&ldo;再過一個月調令就下來了，這時可不能有任何意外啊!&rdo;
&ldo;我知道。&rdo;
可剛走沒兩步，李艷紅又兀自停住了腳步，眼中依然籠罩著揮之不散的深深憂慮。
&ldo;不行，也許我們應該做點什麼，我絕不能讓任何意外影響我們的計劃。&rdo;
走在前面的鄭之桐頓住了腳步，他的腦子飛快地轉著。
&ldo;是的，我們得做點什麼，不能有任何疏忽。&rdo;他想到。
過往的人們準也沒有留意到他們的恐慌和苦惱。
每個人都有一堆自己的問題需要解決，有些是屬於不能分享的秘密。
4
病案室的管理非常混亂，事實上，這幾年幾乎處於無人專門管理的狀況，人人都在忙著搞鬥爭，搞革命，真正像鄭之桐那樣一心撲在專業上的人可謂少之又少。平常所有的病檔都和資料庫放一塊，直到上個月，撥亂反正後，各項分門別類工作有才漸漸被提到日程上來，但要想真正完全地做到專人專管還有些時日。
過了夜裡12點，整個醫院寂寥無聲，除了幾個值班的視窗還亮著燈，四下裡一片漆黑，黑夜裡偶爾會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狗吠，卻也轉瞬即逝。
黑暗中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了行政樓西北角的一扇窗戶下。
在側耳細聽半晌後，黑影熟練而迅速地用工具輕輕撥開了窗戶的插銷，隨著窗戶的開啟，那人便靈巧地翻進了房間裡。
鄭之桐一進到房間便聞到了一股紙張特有的味道，他反身輕輕合上了窗子，又從口袋中揪亮了一支小電筒，來到了一排書架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