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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脖頸處的線條頓挫如山脈,勾連一雙寬肩,以及寬肩下鍛鍊良好的胸膛。他的肋骨並不明顯,但腰腹部的人魚紋卻異常深邃,帶著某種古典繪畫似的,普世的誘惑。他有一種和朱塞佩截然不同的氣質,似乎是粗獷的,卻又似乎存在著某種若有若無的溫柔。
澤維爾聽見浴室裡清脆流淌的水聲,那是朱塞佩在洗澡。他望著磨砂玻璃上那閃動不停的身影,忽然埋怨起這間辦公室的設計。當然,這位小少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出那種偷窺狂似的行徑,畢竟說到底,他對那副身體也早已不存在任何好奇。他只是有些心煩意亂,覺得那水花好像是濺開在腦海里。
他試著去想點別的事情,想想今晚的宴會,想想宴會上的嘉賓。那些衣冠楚楚的政客,那些濃妝艷抹的女性,那些交相輝映的,繽紛的雞尾酒,那些林立簇擁的,鮮艷的裝飾花。還有柔軟的羊毛地毯,熱情的寒暄細語,人們毫不掩飾的,發自內心的尊敬。
澤維爾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奇幻,有些仿如夢境的失真。他甚至覺得,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在貧民窟裡為了一頓飯而堵上性命。但現在,這些食物,這些金錢,都是那樣的享之不盡。而在他過去的,二十四年的時光裡,他也從未像今天這樣被人抬舉,從未受到過今天這樣尊貴的待遇。
朱塞佩把他,作為巴羅內新一任的首領,介紹給了那些芝加哥城裡最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人物,像對待老友那樣和他握手,擁抱,說著零碎而日常的話題。他們低著頭,雙手遞上自己的名片,並向澤維爾發誓擔保,永遠認同彼此之間的友誼,甚至願意隨時隨地奉獻自己的尊敬。他們甚至願意為澤維爾斟酒,願意當場敲定與巴羅內的生意,願意解決那位小少爺所擔心的任何問題,滿足所提出的任何要求。
如果不是朱塞佩的引見,如果不是他們光鮮傲人的外表,澤維爾幾乎以為他們是家族裡最低等的成員,不能反抗他的一切意願。而這種恭敬和順從,在朱塞佩用單膝跪地的方式替澤維爾繫鞋帶的時候,毫無疑問的到達了頂峰。澤維爾仍不清楚,到底是怎樣強韌的神經,才能支援著那位顧問先生這樣乾淨利落的,在他面前裝出一副臣服的,粉飾太平的表象。
澤維爾依舊記得,朱塞佩上一秒還在和他說話,下一秒就突然跪在了地上,替他系起了鞋帶。澤維爾看見他那白皙的脖頸在襯衫間若隱若現,肩背處的禮服褶皺交疊,從啞光綢緞上反射出一點柔軟的光澤。
他僵著身體,覺得此情此景頗為詭異,卻又忽然從詭異中,想起了某些糟糕的事情。澤維爾很快意識到一個悲哀的事實,上次他用這種視角看著那位顧問先生的時候,還是朱塞佩在平安夜喝醉了酒,用牙咬著他的拉鏈,半強迫的為他做「法國式」的剎那。
對於這種想法,朱塞佩不知為何,居然瞭解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在系完鞋帶以後,輕輕微笑著,仰頭望向那位小少爺。他的表情依然和善,金邊眼鏡半反著燈光,但那雙灰綠色的眼睛裡,卻似乎帶有某種刀鋒般的銳利。澤維爾有些奇怪,不明白這種對視的原因,卻在反應過來以前,就被那位顧問先生用壓低了的嗓音宣判:
「下流。」
澤維爾很想辯解幾句,並向基督發誓,這絕對不是他的過錯。可是那些大人物們的眼神,統統好像膠布似的粘在他的身上,讓他不能做出任何異常的舉動。於是,那位小少爺只好面帶鬱色的,接受了朱塞佩那實際上也算不得錯的判斷。
但好在,朱塞佩沒有因這件事情繼續嘲笑他,而是選擇踩著皮鞋,去和那些面目可憎的糟老頭子聊天。而關於這場宴會的目的,澤維爾大概知道一些情況,他從朱塞佩那裡聽說了埃爾文的事情,並為那位顧問先生看人的眼光而感到著急。埃爾文,那個窮酸的美國佬議員,在他眼裡狗屁不是。他弄不明白,朱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