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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去醫院,現在沒有那麼多人手負責安保。我把房間讓給她,你去叫那個德國佬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就在褐石大樓裡解決。」
澤維爾口中所說的那個德國佬,是在全面戰爭時期,替朱塞佩醫治腿傷的私人醫生。由於生意的關係,黑手黨成員們時常會遭遇一些不可詳說的外傷,為了避免去醫院招惹別人的視線,在傷勢並不嚴重的情況下,通常都會請私人醫生來診治。這些醫生們守口如瓶,不會向無關人士透露一點情報。
朱塞佩明白澤維爾的顧慮,從某些方面來說,他也並非沒有考慮到這一層風險。只是對於那位顧問先生來說,他的心裡還裝著一些別的算盤。可是當著桑德拉,那位家族以外人士的面,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否決澤維爾的提議,更不敢和他進行半點無謂的爭論。
朱塞佩把這種情感定義為自己的職業道德,畢竟他害怕澤維爾會搬出「十誡」來,要他跪在地上服從。於是,這位顧問先生,只好有些低眉順眼的垂下了腦袋,並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裡摸出了大樓的鑰匙。他希望澤維爾先行把這個可憐的女人送到三樓的房間,然後等著自己去打擾那位德國醫生的晚餐。
澤維爾照做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他帶著桑德拉走上升降機,然後頗為無奈的看著自己那亂糟糟的房間,誠心實意的請求桑德拉的原諒和將就。桑德拉見到他那有些懊喪的表情,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她的肋骨受了點輕傷,這使她不能太過劇烈的呼吸,但她還是想笑,並且從心底裡感謝澤維爾的好意。
朱塞佩的私人醫生在一個小時以後趕到,這個高大的德國佬一進門就對那位顧問先生開始了無休止的抱怨。朱塞佩沒有理他,催促他立刻去給躺在床上的桑德拉做些診斷。好在,她傷得並不嚴重,雖然那些外傷看起來猙獰可怖,卻沒有真正侵害到骨骼與神經。唯一有些麻煩的,是她或許受到了一點輕微的腦震盪,但是隻要休息一下,大抵都能痊癒。
那個醫生向她說明瞭病情,並為她留下了幾片止痛用的鎮靜劑,還有一盒用於外傷的繃帶和藥膏。他向桑德拉解釋了這些藥物的用法和用量,並叮囑朱塞佩和澤維爾,如果情況有變要立刻透過電話聯絡自己。那位顧問先生面無表情的聽完了他的唸叨,一如當年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情形。自從加入巴羅內的組織以後,或是更早的,身處貝託尼街的時候,朱塞佩就已經遭受過無數的傷病折磨,也已經成了半個無師自通的庸醫。可惜,那個德國佬對此向來鄙夷,並且叮囑他如果再不好好休息,可能會在將來的某天禿頂。
朱塞佩面帶鬱色的送走了那隻烏鴉,然後和桑德拉道了句晚安,就帶著澤維爾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他有些不情不願,暗自責怪那位小少爺不合時宜的慷慨,他難道就想和自己這樣一個中年大叔擠一張床鋪?
很不幸,澤維爾或許是真的那樣想的,並且即使沒有這種意思,也不會對此產生任何的抗拒。但好在,他還是把這些嚇人的想法吞進了肚子,藏在了心底,以免引起那位顧問先生天塌地陷似的惶恐不安。他關上了朱塞佩辦公室的實木大門,看眼前這位高大英俊的金髮男人毫不猶豫的扯下領帶,解開外套,露出寬闊的肩膀和纖細的腰桿。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心悸,意識到自己將要同床共枕的物件。他猶豫起來,左思右想的,考慮著一個毫無營養的問題:
他到底要不要在晚上的時候,把朱塞佩抱在懷裡?
那位顧問先生注意到了他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以為他是後知後覺的,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了全部事情,頓時有些幸災樂禍。他摘下手腕上的琺瑯袖釦,一邊解著襯衫,一邊刻毒的嘲諷說:
「澤維爾,我可愛的小少爺,你究竟是犯了什麼毛病,要做這種沒頭沒腦的好人?」
澤維爾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