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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只好認命似的,繼續跟在了朱塞佩的後面,並努力把自己想像成一個保鏢或是助理,畢竟他們之間那沉默無言的空氣簡直令人難以呼吸。但好在,澤維爾雖然無話可說,卻還是可以讓目光逡巡在朱塞佩的身上。
那位顧問先生還是穿著那套帶格紋的羊毛西裝,西裝的袖子較為寬鬆,腰背處卻異常修身,包裹出那刀削似的肩膀和勁瘦緊繃的腰肢。他那頭鉑金色的短髮被整整齊齊的用髮膠固定在頭皮上,只露出一段線條柔順又骨骼分明的脖頸。那脖頸下的白色法式襯衫是純棉製作的,不很厚,起碼在脫下外套的時候,可以隱約看見那一抹淡淡的象牙般的膚色。而在那種時候,他手腕上的琺瑯袖釦就會在雪白的疊袖下牽扯出一層層線條流暢的褶印。
澤維爾想著想著,忽然意識到自己從小就羨慕這位顧問先生穿著西裝的模樣。他身上那種風度翩翩的優雅氣派,是貧民窟裡出身的澤維爾無論如何也不能學會的。那時的朱塞佩還很年輕,還總喜歡穿一套淺色的亞麻西裝,戴一頂鑲黑邊的巴拿馬草帽,走起路來意氣風發。他的身材瘦削而又高挑,整個人就像一把騎士用的鋒芒畢露的長劍,無時無刻不在竭力詮釋著「瀟灑英俊」。
但澤維爾忘了,說到底,朱塞佩的出身並沒有比他半點更好。那位顧問先生的母親是貝託尼街的娼妓,他本人也毫無選擇的只能出賣肉體。在澤維爾因為小偷小摸而被人拳腳相加的年紀時,朱塞佩也正處於因為那些陰險的皮條客的壓榨而瀕臨餓死的境地。
他們誰都沒有比誰更好,只是朱塞佩的骨子裡更帶有某種惡毒的秉性。這種秉性使他在生活的泥潭裡上浮,最終依靠踩著金主的屍體步上了陽光下的康莊大道。就連唐巴羅內在見到他的時候,在見到他的第一刻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所存在的,那種獨屬於見不得光行當的,隱忍而又危險的氣質。
澤維爾不具有這種氣質,他雖然很暴躁,很張狂,卻也非常好懂。他不像朱塞佩,對生活沒有那麼多的反抗,在他的人生裡更多的是可悲的隨波逐流。但現在卻有些不同了,他就像河面上漂著的一片葉子,遇到了一截阻礙的橫木。而那截橫木,是他命運的舟船,能帶他去往一些從來不敢嚮往的地方。
他現在已經攀上了那艘舟船,只是他的目標還不是那麼明確,迄今為止他也還不知道那些通向終點的道路。但是,這些都無所謂了,因為他還有那位無所不能的顧問先生。
而此時此刻,他的顧問先生,朱塞佩,從樓梯上回過身來,有些神色不悅的望著他的眼睛,對他說:
「澤維爾,你難道是跟蹤狂嗎?」
「我只是跟你同路而已。」澤維爾早就料到了他的提問,於是擺出一副「我也不想這樣」的表情,又補了一句「我的房間也是你安排的」以徹頭徹尾擺脫自己和跟蹤狂行徑的關係。
朱塞佩聽了他的話,有些玩味的盯著他的表情,然後一歪腦袋,追問道:「那麼,你為什麼不去乘升降機,非要和我來走這段該死的樓梯?」
澤維爾愣住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看他的背影看得出神,所以不小心錯過了位於拐角的升降機入口,而不得不跟在他的後面,試圖透過走樓梯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想運動一下,不行嗎?」澤維爾也知道這個藉口糟糕透頂,但是基督,他真的想不出別的理由了。更何況,他不希望自己的沉默引來朱塞佩的其他猜疑,從而發現自己一路都在盯著他後背的事實。
但好在,那位顧問先生沒有和他進行更多的對話,而只是扭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可就在辦公室的門前,朱塞佩卻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焦躁不安,因為他想起來了,今天上午對著基督,瑪麗亞,耶和華等一切所能想到的宗教人物所發下的毒誓——他再也不會和澤維爾上床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