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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只有十天了。言派人送來一把焦尾琴,多少年沒有彈琴了?我都有些快忘記了。當年師父的琴是天下一絕,我能得他一分真傳都不錯了。這些年我只會偶爾的吹吹笛子,徹底的不再彈琴。偶一聽琴音,我就會想起那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坐在清泉旁,如仙人般撫琴的模樣,是那樣的飄逸,琴音穿透山谷,讓山鶯羞鳴,泉水忘情。只是今日,仙人已逝不可追,那些高山流水的千古絕唱也都不可憶了吧?琴也也更讓我想起那些江湖逍遙的日子,快樂的回憶最後總是跟痛苦相連。我是如此懦弱,只好選擇丟棄!幾天,言居然送回一張琴給我,是在提醒我,有些東西永遠都無法丟棄的麼?
隨便的彈起一首熟悉卻已似乎模糊的曲子,剛開始手法有些澀,琴音也斷斷續續,漸漸的就順暢起來,連我都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放棄撫琴。我以為再彈起這首曲子我會痛苦不堪,卻不想我竟能如此自然的重新彈奏,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接受眼前的現實?
“是你麼?風兒?”我並未看窗外,只望著自己跳躍的雙手發呆,“進來吧。”
果然是風兒。
一雙清亮的眼睛似乎多了幾絲血絲,似乎沒有了初見時的自然和瀟灑,我知道最近太多的事讓他無法理解了。
風兒徑直走到窗前的座位上,直直的望著我,似乎要抓住每一個可能會變化的表情,“這個曲子我聽父皇彈過,很特別,我向很多琴師討教過,都無人聽過此曲。今天卻有幸在這裡聽姑姑彈起。”
“這叫《夢裡》。”我微微一笑,似乎跟本沒注意他的逼視。“風兒似乎有很多話問我吧?其實我已經等你很久了,或許一切在你知道後,就該完結了。”
“是麼?”風兒苦笑了一下,“我是有很多問題,可是我該問什麼呢?問誰呢?小時候,我總想知道我的母親是怎樣的一個人,可是宮裡宮外都無一人敢跟我提起,父皇禁止任何人談論我的母親。那時候我只有石姨陪伴,我一直期盼能快些長大,因為石姨答應我,等我長大後會告訴我母后的許多故事。可是石姨卻沒等到我長大,就去了。我還能問誰呢?”
“石姨?”我的嘴有些苦澀,“她什麼時候過逝的,又是怎麼去的?”怎麼從來沒人跟我提起?言也未提起這事,不過他肯定是知道這事的,他從來都知道,小石頭對我的重要性。崢的一聲一根琴絃被我扯斷。
風兒似乎並沒有驚異我的激動,似乎已經習慣那些傷心的往事,“我和石姨一直住在秋月宮,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也不認識除了秋月宮之外的任何人。秋月宮是一個很安靜的地方,除了每月有人送些供給之外,再沒有過別人。五歲那年,我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很重,石姨便出去找太醫。可她那一去,便永遠沒有再回來。”
“沒有回來?!”我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發抖。
“是的。一切也都是我後來聽說的,石姨是被宮裡的一個貴人活活打死的。那天石姨為了見到父皇而闖進那個當時正受寵的貴人宮裡,石姨沒見到父皇,卻被那貴人關了起來。第二天貴人宮裡便傳來,皇上賞賜的極其珍貴的南海珍珠一串失蹤的訊息,很不幸,又在無辜的石姨身上發現了。於是,貴人便自作主張,讓太監將石姨活活打死了。”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到底受了些什麼苦啊?
“小石頭!那個女人是誰?”小石頭,早知如此,我真不該把你送進那樣一個監牢啊!
“那個女人?很快就在皇宮消失了。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自己幸運還是不幸,我居然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父親。從此以後,我便離開了秋月宮,被帶到尚德殿。從此我似乎不再是個藏在深宮人不識的皇子了,但我的命運卻沒因此而變得更精彩。父皇還是一樣的對我冷淡,對我在宮裡的處境視而不見。慢慢的我也學會了很多,隱藏,欺詐,不擇手段,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