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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動靜驚醒了旁邊的秦硯, 對方直接將他攔腰抱下, 跌進了被窩。
遲秋下意識掙扎, 推開對方的手, 聲音焦急:「幾點了?」
秦硯握了握落空的手,看他失措的模樣, 馬上拿過旁邊的手錶看了眼遞給他, 「下午三點十五。」
距離作品提交截止時間還有十七小時四十五分鐘。
遲秋看著錶盤眸子一沉,再抬眸看秦硯時又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秦硯明瞭他的意思, 在手機上打上一行字給他看。
:錄音室一直都在,你可以隨便使用。
遲秋眸子閃爍了幾瞬, 可沒過幾秒,他垂了下眸,雙肩忽然鬆懈下去,搖搖頭沒說話。
陽光落在他的後頸, 脊骨走向清晰可見,脆弱得不堪一擊。
秦硯有些不忍,伸手撫摸他後腦勺的頭髮,細細軟軟。
遲秋躲開他的手,從另一邊下床。
屋裡什麼都沒變,洗漱間裡他沒帶走的東西都還好好放著,唯一不同的是,鏡子旁貼了一束乾花,花瓣很小,看形狀應該是茉莉。
其實整間公寓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能看見這樣的場景,他昨天一進來就發現了。
遲秋看了那束花很久,最後挪開視線時,微不可察地沉了口氣。
身後忽然有人靠近,秦硯在他身側傾身,拉開下面置物櫃的門,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遲秋微微仰頭看,細碎的光落在秦硯的側臉,溫柔繾綣,他眨了眨眼,對方遞給他牙刷時,他站著沒動,表情很認真,「秦硯,你沒必要這樣。」
秦硯略微一頓,旋即勾唇輕笑,說得很慢,讓他看清了嘴型,「我想對你好,這是我的事。」
遲秋搖搖頭,說得極為容易,「我不需要。」
再一次被這樣直白地拒絕,秦硯比他自己想像得要輕鬆很多,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擠了牙膏的牙刷塞到遲秋手裡,然後到陽臺點了根煙。
秦硯連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現在的好脾氣。
他自認為自己從不是那個糾纏不清、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相反,他很理智。
所有要離開的人,他都會冷眼站在第三視角,給他們選擇的權利。
一旦對方選擇放棄,那在他這裡,就算百般不捨,也絕不會允許自己開口挽留。
遲秋是唯一的例外。
剛遇見遲秋那時,秦氏傳媒面臨著極大的危機,大廈將傾之時,秦硯接手了秦氏傳媒。
沒有一個人看好他,包括他的父親秦巍,畢竟……倘若秦殊沒有哮喘,或許早在母親去世的時候,他就已經被送離了秦家。
年輕的掌權人想要贏得話語權,付出的遠比被人看見的多得多,可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年少的愛人向他提出了分手。
他沒有挽留,更不屑於強求,頗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
反正他已經足夠強大,強大到一個人也沒什麼不可以。
直到在酒吧初遇,遲秋周身的孤獨感,一下就戳中了他。
在很多時候,他都有種感覺,自己和遲秋是同類人。
躺在同一張床的時候,他能清晰地共情到,身旁的遲秋,和他一樣孤獨。
這種感覺讓他很心安,像是在大雪中獨行的人,找到了另一個落單的。
就算走不出這茫茫雪原,也至少不是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所以,他怎麼可能會讓遲秋離開自己。
第三隻煙熄滅的時候,文堯給他打來了電話,他聲音有些沙啞地餵了一聲。
「秦總,昨晚的煙花沒有放,煙花公司那邊在問是否要取消訂單?」
秦硯想了起來,原定的計劃是在帶遲秋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