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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時,魏升可以辯說,你看,崔弘義與徐途是認識的,徐途還給他介紹生意呢?你們看,鏢銀的事我根本不知道;發鏢的又不是我,一定是徐途把銀子交給崔弘義的;崔弘義的哥哥不就是修築洗襟臺的工匠麼?他們三人勾結,替換個木料,很容易的。
他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單連想到這裡,一時間覺得心裡涼颼颼的。
魏升最終死在了這一場強弱角逐裡。
在他不把崔弘義的命當做一回事的時候,上頭自也有人看輕他的命。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洗襟臺坍塌得太突然,突然到魏升與何忠良還沒來得及抬出崔弘義,便被趕來的何家推到明面上,當場斬首。
而崔弘義,竟就這麼隱匿又不自知地逃過大劫,活了下來。
他是被螳螂保下來的蟬,是螳螂藏在一片葉下盤中餐,黃雀目視太高,滅了螳螂的口,沒有看到他。
而今葉落蟬出,黃雀驚枝而起,竟要防著被蟬咬了尾巴。
暗巷中靜得幾乎沒有聲息,過了許久,何鴻雲似乎終於冷靜下來,問道:「這個崔弘義眼下在什麼地方?」
「上京路上,這一兩日應該就到了。」單連道,「四公子,我們可要立刻——」
「不行。」何鴻雲沉吟片刻,「這事還有多少人知情?」
「除了屬下與四公子,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崔弘義恐怕也被蒙在鼓裡。只是今日屬下為查此事,託劉典隸去曲五爺那裡比對了指印,這個曲五爺是個不省事的,應該不至於到小昭王那裡胡言亂語,哪怕說了,小昭王也不至於聯想到這麼多。」
何鴻雲冷哼一聲:「你可別小看了謝容與,如果不是他,巡檢司還是鄒家的,我們在巡檢司打聽個訊息,何至於費這許多周折?」
他思忖著道:「謝容與把帳冊的線索告訴我,就是為了盯著我的動向,你動得太明顯,反而會引起他的警覺。」他頓了頓,「不過崔弘義不能不殺,你去安排,先打聽出巡檢司接人的章程,只要躲過謝容與的耳目,即刻派殺手出城。」
「是。」
「還有一點。」何鴻雲道,「袁文光不是在你手上麼?你明日一早,便去刑部告發崔青唯,說她正是此前城南劫獄的在逃劫匪。一旦朝廷派人拿她,告訴我,我親自——」
話未說完,身後忽然傳來清潤一聲:「念昔。」
何鴻雲驀地回頭望去,只見巷子口立著一個白衣襴衫,眉目溫潤的人。
何鴻雲頓了一頓,適才目中的肅殺一掃而空,笑盈盈走過去:「忘塵,你怎麼到這來了?」
張遠岫道:「沒什麼,念昔出來太久,有些擔心罷了,如何?家中沒什麼事吧?」
他語氣溫和,聽之讓人如沐春風,說到末了,還看了單連一眼。
單連不比何鴻雲,壓抑不住心緒,滿目鬱色被張遠岫瞧見,倏地垂下頭。
何鴻雲笑道:「沒什麼,一些瑣碎小事罷了,走,繼續吃酒去。」
第65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入夜時分,江辭舟坐在書齋裡,聽祁銘稟事,青唯也在一旁。
「那幾戶藥商,還是不願意揭發何鴻雲扣押人質的惡行,其中有戶姓祝的人家,反對得十分厲害,應該是拿過何家的好處。我們的人在宅子附近守著,何鴻雲的手下就扮作小販,流連在街口,他們並不滋事,我們也不好捉拿。」
江辭舟思忖一番,吩咐道:「明天一早,讓章祿之把王元敞送回家。」
王元敞是他們闖火場,好不容易救下的人質。
祁銘聽了這話,愣道:「王元敞太重要了,他是何鴻雲案子的關鍵證人,就這麼讓他回家,只怕……」
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