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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丫頭,小心右側的根須,朝你遊過來了。」李堂道長如坐針氈,忍不住出聲提醒,焦急萬分卻不敢催促。
戶綰不由加快速度,側頭匆匆一瞥,但見右側烏壓壓湧來數條藤蔓如蛇信子般往前求索,迫在眉睫。戶綰見狀,深知自己來不及鋸斷根須,當下收了刀不再枉費力氣,轉而緊緊摟著百里彌音用力往下拉墜,企圖藉由兩個人的重量拉斷砍鋸過的藤蔓。
十萬火急之際,忽聞咔咔兩聲,藤蔓應聲而斷,兩人吊在一根藤上俯衝下墜,眼看要砸向地面,又被藤蔓牽扯著彈了回來。數條根須撲了空,凝滯片刻似乎並未放棄,後知後覺往下垂伸。時間緊迫,戶綰忙不迭著手砍斷另一根藤蔓,最後一步了,斷不能因此前功盡棄。霎那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戶綰對著藤條劈砍拉鋸竟比方才利落許多。不消多時便砍斷了最後的束縛,兩人抱作一團滾落在地。幸好她們離地面已不高,摔下來並無大礙,戶綰來不及喘口氣,匆匆爬起來將百里彌音拖到火堆旁,遠離奠鬼榕。
李堂道長和衛封見她們脫離了險境,長長呼了口氣,肩一垮,鬆懈下來,就好像他們也參與了方才的營救一般。
戶綰衣裳不整,頭髮凌亂,顧不得拾掇自己的狼狽相,一心惦記百里彌音的傷勢,專注給她號起脈來。
「綰兒,百里彌音傷勢如何?」
「脈沉無力,邪鬱於裡,陽虛氣陷。」戶綰黯然道。
「什麼意思?」李堂道長聽不明白,側頭問衛封。
「內傷,經由這樣的撞擊,口鼻溢血必是臟腑受了重創。」衛封凝重道:「夠嗆了,我們只帶了治外傷的金創藥,眼下她這情況怕是要原路返回及時醫治,否則命在旦夕。」
李堂道長聞言,咬牙默不作聲。他真後悔當初沒有聽衛封的,一把火燒死奠鬼榕,千辛萬苦走到這裡卻不得不打道回府,氣憤不甘又無奈。
「李堂道長,阿音的傷勢耽擱不得,我們得儘快出去。」戶綰擦乾淨百里彌音臉上的血漬,鼻翼翕動,隱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不願滴落。
「戶丫頭,這事我做不了主,你知道小百里的脾氣,為解你身上的針蠱,她就是出去了還得冒死拖著殘敗的身體潛回來,這一來二去的折騰比現在好不到哪去,不若等她醒來再作定奪。」李堂道長一席話道開一個殘忍的局面。要麼出去醫治百里彌音,取不到戶綰的蠱解;要麼執意進階,治不了百里彌音的內傷。無論如何抉擇都異常艱難,他承擔不起任何一種後果。
「道長,你糊塗!」戶綰知道讓李堂道長做決定很殘忍,然而憑自己的能力無法將百里彌音帶出去,畢竟她不會水,為今之計只有說服他。「九階雷池陣乃你的祖師爺一手佈下,數百年曆代師祖協同百里氏族勤勤勉勉以守階為己任,終其生衛使命。你自詡剛直正義尊師敬道,非但不好生守護,反而跟著阿音兒女情長瞎胡鬧,於心無愧嗎?你明知闖九階入古墓的後果不堪設想,殃及蒼生攪得天下大亂亦未可知,卻背信棄義監守自盜,不怕安上千古罵名辱及師門嗎?阿音偏執無觀隨心所欲,你可是德高望重砥礪操行,取捨之間如何權衡不自當高顧遐視嗎?我本是個死人,得老天垂憐,饋贈我七年壽命來得償夙願,我已死而無憾,別無他求。斷不能為我毀了你的赫赫威名,毀了九階,毀了阿音。」
「綰兒這張嘴真是犀利。」衛封咂舌。
李堂道長受一個晚輩諄諄教誨,言之鑿鑿說得他啞口無言。
戶綰見李堂道長沉默不語,也不敢再咄咄逼人,回身赫然發現百里彌音不知何時已盤腿坐起,嚇得戶綰張皇失措。但見她雙掌平合閉目調息,戶綰一時不敢吱聲,怯怯睨著她,不住揣摩她的心思。方才那番話,她必定多多少少聽到些許,難免會惹她不悅,此時她卻心無旁騖運氣,越是隱忍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