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並不孤獨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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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舊時代的秩序破壞者,往往難以超越時代的限制。
如何從舊時代的廢墟挑選出不背離本心而可堪一用的成分,對每一個立志於跳出桎梏的新秩序而言,都是一個不得不回答的問題。
勢力微小、偏安一隅的合眾幫是否談得上這個時代的新秩序,還太遙遠。
但如何處理“用強硬手段同舊時代切割”所帶來的麻煩,已經擺在了基諾申科夫面前。
“基諾申科夫閣下,恕我直言,再這樣繼續的話,我和我身後的僱主很難繼續為您服務。”
1448年末,伊欽鎮郊外的小磨坊,合眾幫短期根據地。
頭戴羽毛三角帽,淡藍色貴族短襟衣打扮的“商隊頭領”貝弗利頗為為難地搖搖頭。
“事實上,您在伊欽的所作所為已經傳到了比您想象中更遙遠的土地,包括鄙人的老闆在內,許多貴族對您的暴行十分不滿意。我個人建議您的幫眾收斂一些,否則即使我的僱主背景再深厚,也很難繼續頂著輿論壓力與您合作了。”
“……頭領閣下。”基諾申科夫思索數秒後,指著維也納皇家軍械廠的雙頭鷹旗幟問道,“我很好奇,您的僱主究竟為何選擇和我這樣的……”
貝弗利笑著抬手:“哎,不說也罷。您知道,這兩年戰爭太少,行情不好,偶爾賺點外快,我們軍械廠也是要吃飯的嘛。”
基諾申科夫腦子裡仍有霧水,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但最後依然欣然接受了第二輪武器交易。
畢竟,他找奧地利人買武器,和摩拉維亞有什麼關係?
摩拉維亞的領土變更,諸如“名義主權屬於波西米亞,由神羅皇帝暫代負責改革”的文字遊戲,他都聽不懂,聽懂了也無法理解。
摩拉維亞歸屬波西米亞數百年,當地和波西米亞也都是血統純正的捷克人,擁有共同的語言,共同的文化。作為一個有點貴族背景,但大部分時間都是富裕一點的自耕農,“摩拉維亞與波西米亞是一個國家”的烙印已經深深刻入基諾申科夫的思想。
維也納的皇帝只不過是暫時管理摩拉維亞而已,只是因為如今布拉格的國王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假冒偽劣產品,作為神羅皇帝的奧地利有義務代管摩拉維亞。
這裡終究是波西米亞的一部分,而他基諾申科夫對付的也只是摩拉維亞貴族——奧地利人不反對他,甚至支援他也是合情合理。
你看奧地利人的軍隊才追了他幾里地就不追了,至今沒有其餘動作,說明人家根本不想肅清他們這股“匪軍”。
“啊,話說回來。”就在他沉思之際,貝弗利假裝無意地提道,“最近我國和當地的農奴制改革進行的如火如荼,許多大莊園領主激烈反對帝國政府的改革法案。”
“如果您能有意地攻擊這些冥頑不化的老古董的話,我的僱主面對的攻訐也能少上許多,我廠也能為您提供更可靠的兵器,甚至——火銃。”
“火銃?”
聽到商人提及帝國試圖推行的改革,基諾申科夫的臉色先是一沉,繼而在聽到“火銃”兩字後面露喜色。
在羅貝爾的奧地利中央軍團追殺合眾幫之時,他曾經切身領會過這種武器的風采。
數百名奧地利火槍手鳴槍威懾,一度震撼得沒見識的前農奴們邁不開腿,若非羅貝爾手下留情,當時只需一輪騎兵衝鋒即可全殲起義軍。
直到後來拷問特雷琴堡夫婦時,基諾申科夫才藉機弄清楚這種陌生武器的來歷:一種最早由德意志黑衣騎士用於對抗法國侵略,卻最後沒能在德國普及,反在英法間大規模列裝的火藥武器——火銃,或者說火門槍。
他深深迷戀於那一日的清脆槍聲,將之虔誠地奉為“上帝之音”。如此神聖的武器,沒想到他竟然也有機會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