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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自上任司禮監掌印以來,行事酷烈,惹得內外廷皆不滿,都恨不得把自己拉下去。
汪若愚行事倒是寬柔,素有清名,卻惹得皇上不滿,被髮配到了孝陵種菜。
自己或者面對皇上的不滿,去孝陵陪汪若愚,或者面對內外廷的不滿,位置坐得穩若泰山。
其實沒有選擇,只有一條道走到黑。
那倒要看看誰能鬥得過誰!
他心裡殺機沸騰,臉色卻慢慢平靜。
曹谷言身為兵部給事中,是個直腸子,見到看不慣的就上書,皇上厭極,但知他私心少,只能強忍著。
但李澄空進宮,乃是隱秘之事,外人如何得知?
想必有人通風報信!
自己奈何不得曹谷言,還奈何不得這些通風報信的!?
獨孤亁坐回龍案,執硃筆回批。
朕豈不知祖制不可違乎?蓋因玉妃常年病苦,李澄空醫術精奇,堪可調理玉妃之病,故暫調來宮中,未有權職,仍為孝陵種菜,何來遷轉之說?
第二天,曹谷言的奏摺再上。
李澄空一區區內侍,年不過十八,未嘗學醫,縱使能調玉妃娘娘之病,也不過僥倖,雖未得權,卻已離孝陵,實是陽奉而陰違,此例一開,祖制何堪?此風一漲,天下陽奉陰違者何其多?江山社稷何堪?
縱使李澄空醫術精奇,可孝陵種菜若有奇才便可回宮,則天下有奇才者必肆無忌憚也,望聖上洞察!
獨孤亁看完曹谷言的奏摺,再看看龍案上陡然增多的奏摺,搖搖頭:“這幫科道言官,就像聞到腥味的貓!”
“陛下,依奴婢看,還是讓李澄空回孝陵,避一避風頭再說罷。”
“哦——?”獨孤亁似笑非笑看著他。
陸璋正色道:“他們不把李澄空逼回孝陵絕不會罷休,到後來恐怕會牽連到玉妃娘娘與清溟公主,有損天家體面,不如在他們發作之前,先送回李澄空。”
“你是怕汪若愚也有藉口出來吧?”獨孤亁笑道。
陸璋忙跪倒:“陛下,奴婢萬萬不敢!……只是為一個區區的李澄空而鬧得滿城風雨,並不值得,況且祖制確實不可違,這些科道官們也沒有錯處可捉,總不能直接投入詔獄讓他們閉嘴。”
“就這麼讓李澄空回去?”
“給一些賞賜便是,他是陛下的奴才,不敢有怨尤之心的!”
“宗師豈能以常人待之?”
陸璋肅然道:“他縱使是宗師,仍是陛下的奴才,自當替陛下分憂,不給陛下生事。”
自己也是宗師,還是司禮監掌印,不照樣唯陛下之命是從?
宗師也是大月朝的宗師,也是陛下的臣民,需得聽聖命奉聖旨,否則,是不想做大月朝的子民了嗎?
“把李澄空送回去,要寒玉妃的心了,朕吶……,這個皇帝做得實在沒滋味,孤家寡人!”獨孤亁把奏摺一摔,起身負手踱步,長長嘆息。
他這幾日一直夜宿明玉宮,自是明白玉妃的想法,卻註定還是讓她失望了。
“玉妃娘娘深明大義,一定能理解皇上的苦心。”
“……罷了,此事便交給玉妃吧,讓她斟酌著什麼賞賜便好。”
“皇上聖明!”
獨孤亁索然的擺擺手。
自己身為皇帝,一個內侍都沒辦法調回來,想想也夠憋屈的,這天下沒有人能隨心所欲。
——
明媚陽光下,李澄空正在院內練功。
三十倍思維之下,他突飛猛進,隱隱感覺摸到了一絲大光明境的感覺。
腦海虛空已經不復漆黑。
一輪明月高懸,照徹虛空。
虛空不時蕩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