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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最後一季 作者:hanlu09121121
冬日下的雪人(1)
一。 我知道算命先生可以用某個人寫的一個字來推測他的命運,但我卻不知道能否透過字的讀音來窺視到未來和現實間神秘的聯絡。
比如桑(S…ang),我很愛讀這個音,讀起來飽滿而不混濁,反而如秋風般凜冽荒涼。發這個音之前,舌端和牙齒必須要很靠近,但是卻並沒有貼在一起,爾後,迅速分離,永遠分離,氣流衝出,迴音盤旋。
也許我可以把桑(S…ang)讀上一萬遍,每一遍都在回想那曾短暫的靠近,但是離開就是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像《傾城之戀》裡曼楨說的:我們都不到過去了。
在某個寒冷孤獨的夜裡,我喃喃自語,淚流滿面。
認識桑,是我快樂的開始,也是我沉淪的淵藪,我在夏天的末尾看到她明豔的面容,在整個一夏最後燦爛的陽光裡,桑笑靨如花,晃花了我的眼。
在此之前,我一直很憤怒,卻一直都裝做很平靜;我有很多朋友,但內心卻總感到孤獨。我一直認為孤獨是源自高貴,這種高貴和出身、外表甚至學習都沒關係,而是源自獨立的思想和讀過的書,我看不起身邊同學的媚俗和無知,但是我卻找不到可以傾訴的物件;我詛咒這個世界,但仍無比渴望得到她的認同,渴望活在大舞臺上,年少成名。愛玲說得對——“還是出名要趁早啊,太晚的話,快樂也不是那麼強烈了!”因此我總在幻想,總在希冀自己能在一夜間長大,即使蒼老。然而現實的自己卻活得那麼狼狽,一無所有,我羨慕、嫉妒、仇視那些少年輕狂的風華。
我甚至都沒資格成為憤青,我只有憤怒的思想,卻沒有憤怒的行為,因為一顆沉重的理由:我不是為了自己學習,我也不是為了自己活著。我自己都很鄙視自己,活著真他媽累。
但,如果沒有自殺的勇氣,人畢竟要生活下去,即使不快樂。電影《芙蓉鎮》裡說:活下去,像狗一樣活下去,有時,我真覺得阿拉就是條狗,整日裡忙忙碌碌,為了一塊遙遠的骨頭。
認識桑以後,我才知道什麼是靈魂,才明白在我的生活裡,除了因成績排名高而快樂外,還有一更溫暖更真實的快樂。
也許現實的這個世界都認為我和她在一起是罪惡的,因為我是高中生,她是個“疑似”髮廊女,但這個世界不是完整的世界,是我鄙視的世界,我只想告訴它,在那個夏末秋初的季節裡,我還擁有另一個世界。
在另一個世界形成前的三個月,我還只是一名高二的學生,高二上學期才開始,我正想從學校的宿舍裡搬出去。因為想遠離諸多雞毛蒜皮的煩事,比如誰用了誰的洗衣粉,比如誰晚上要是點蠟燭多學習了會,就會遭致別人的嘲諷等等。其實我一直認為他們都是極合格的高中生,學習刻苦,生活簡樸,為人內斂不出頭,不惹事生非,很有條理。週末他們就洗洗衣服,下下棋,出去買點東西,再好好看書,我有時挺羨慕他們的平靜,心中永裝著大學沒有別的需求,能靜下心,能耐得住寂寞。但我卻做不到。
我只想過自我的生活,不過考慮到家裡每個月只給我二百二十大洋生活費,我只能從中抽取一小部分賃房子,否則吃不飽飯,所以我考慮的只能是最便宜的房子。
一開始我想找飛幫忙,他是我高一入校時第一個認識的同學,當初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廝絕非善類:留著小鬍子,刮光頭,青黢黢的頭皮,左耳掛著耳釘,皮帶鬆鬆垮垮,落在臍下三寸,一走路,身如風擺柳,脖子和腰一起扭。開學時,他來得比我早,聽舍友說,他一進來就挨個發煙,很真摯的對大夥說,我是花錢進來的,我知道哥幾個學習都好,以後多多照顧一下。等我來了把自己東西放下後,去廁所裡抽菸,他在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