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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教不了你。&rdo;殷旬搖頭，&ldo;煙花兒，我教不了你。師兄兜兜轉轉幾百年，卻看不破、悟不透，最終生出心魔困住了自己。修道一事，我從來都不如你，也從來都沒有資格教導你。&rdo;

&ldo;所以……&rdo;煙花低頭，身側的雙拳微微顫抖，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澀聲道，&ldo;所以，你為了助我突破，不惜以自身為爐鼎，將適合我靈根的天財地寶融於自己的內丹中。

所以，你為了替我揚名不惜將惡人做盡，逼我不得不殺了你。所以你趁夜跑去了韶華派，求江前輩容掌門在你死後照顧我。&rdo;

&ldo;殷旬，我說了多少次了給我在家乖乖待著不要任性！&rdo;女子猛地抬頭，眼角欲裂滿目通紅。她倏地將刀抽出，銀色的刀面上映出男人錯愕的神情。

&ldo;所有的罪孽，歸根到底不是在你，而是在我。&rdo;冰冷刺骨的刀光直指男子，煙花冷聲道，&ldo;天道不會放過你，也不會放過我。千千萬萬的生靈更不會放過你我！&rdo;

&ldo;師兄，適可而止吧，你這次任性過頭了。&rdo;

殷旬垂眸，片刻後輕笑出聲，&ldo;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就該明白，我沒有回頭的打算。&rdo;

他伸出手指，隔空細細描繪著女子的面容，&ldo;我說過，我會把天下最好的一切都給你，我會讓你成為最強的修士。&rdo;

那是在百年前煙花初見殷旬時他說的話‐‐

&ldo;我孤孤單單的活了四百多年，從沒有過小師妹。如果你願意來，整個鳴峰的資源都是你的。不論是衣食住行還是劍譜秘籍，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rdo;

&ldo;可是我不想要！&rdo;鳴煙鏵嘶吼出聲，&ldo;我只要大師兄，別的才不要！&rdo;

&ldo;不要任性啊煙花兒。&rdo;殷旬看著她，像是在看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ldo;師兄不可能永遠都陪著你的。&rdo;

後牙緊咬，煙花艱澀著低聲道，&ldo;又是這樣的眼神……殷旬，你到底要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到什麼時候。&rdo;

女子語氣顫抖，&ldo;像是對待嬰兒一樣，你幫我安排好了一切，可是你從沒有問過我，到底需不需要。&rdo;

&ldo;背負著敬愛之人生命的修為、名聲，我嫌髒。&rdo;

&ldo;今天這一切，皆是我一人導致。是我自欺欺人，不敢承認師兄的心魔；是我優柔寡斷，沒有及時阻止師兄大開殺戒。&rdo;女子高舉長刀仰頭，曜石似的眼睛直視天幕，高聲喝到，&ldo;蒼天在上，可看清楚了，所有過錯皆是我鳴煙鏵之過，和殷旬沒有半點關係！&rdo;

&ldo;弟子自知罪孽深重，願永生永世承受十八地獄之苦。今自引於此，望能稍息一眾冤魂怒氣！&rdo;

驚雷怒下，長刀悲鳴。

有什麼紅色的暖流灑在了殷旬臉上。

&ldo;煙……&rdo;

萬丈高山之下，是永無盡頭的人間煉獄，廝殺震天，血海一片。

狂風襲過，自半空還未落地的長刀驚蟄被捲到了山下，和之前的穀雨跌到了一起，發出了鏗鏘聲音。

鳴峰最年輕的元嬰弟子，就此隕落。

殷旬低著頭，臉上無喜無悲。

完了麼……這一世又完了麼……

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