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六章 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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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李積道:“這回兵變,陛下對軍方之忌憚幾乎不加掩飾,想來等到處置完宗室之後,也一定會對軍隊開刀,你要及早想要對策,莫要事到臨頭措手不及。”
原本左右金吾衛、左右領軍衛開進長安城拱衛太極宮,進可攻退可守很簡單一件事,陛下卻寧肯以身犯險也要將軍方排除在外,很明顯已經對軍方失去信任。
或者說,李積也好、房俊也罷,都讓陛下感受到了“功高震主”之威脅。
這與是否繼續信任他們並無干係,而是軍方的強勢反襯得他這個君王過於平庸,心中有所不甘罷了。
“英公你怎麼看?”
房俊將皮球踢回去。
陛下忌憚的可不僅我一個,你別想在旁邊看熱鬧。
李積擰著眉毛,有些糾結。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之人,冷靜自持、殺伐果斷才是他的性格,可是面對房俊提問,他卻不知如何回答。
他明白房俊的意思,只要他們兩個並肩攜手、共同默契,這世上就沒人能動大唐軍隊,甚至包括陛下在內。
可如此一來,便是軍方與皇權正式開始抗衡。
這是不對的。
軍隊從來都是皇權之附庸,一旦軍隊與皇權同床異夢、甚至相互制約,必然是亂世來臨之徵兆。
但現在,他明明白白看透了“君權至上”的弊端,也知道當下之局勢乃是制約皇權最為合適的時機,又豈能甘心放棄?
房俊素來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早已廣為人知,那即是“國家利益高於一切”,雖然房俊給出的解釋是“君王即為國家,國家之利益即君王之利益”,但顯然有些勉強,因為君王之利益有些時候是有可能與國家利益相悖的。
李積認可房俊這個觀念,但他自幼所濡染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卻又與之格格不入。
所有的一切最終歸結為一個直指本心的問題:忠君?還是忠國?
李積覺得都對,但若是非得從中擇選其一……
“唉~”李積嘆息一聲,糾結著道:“可縱然你之理念能夠達成,又有何用呢?皇權年復一年、永不斷絕,可你我總有死去一日,到那時人亡政息,最終皇權捲土重來、威凌天下,你之作為又有何意義?”
如同史書之上那些曾經煊赫一時的權臣那般,活著的時候指點江山、權柄赫赫,可等到死去,一切作為盡歸塵土,皇權還是高高在上,一切復歸原點。
忙了一遭,所謂何來?
房俊卻並不認同:“長遠來說,吾等能夠給予後人一份啟示,讓他們知曉吾等之作為到底是對是錯,使他們能夠用有所參照,不至於全無借鑑、誤入歧途。短期來說,吾等全無掣肘之下,舉國齊心、眾志成城,必然能夠開創盛世、增強國力。退一步講,即便將來的君王不成器,咱們也能給他留下一份敗壞多年的家當。”
李積不置可否,沉吟良久,忽然問道:“你所為這一切,終究為的是什麼?”
房俊道:“英公是想問的理想吧?”
李積眉梢一挑:“理想?”
這個詞可是新穎,從未聞之。
房俊放下茶杯,扭頭看著窗外,寒風被窗戶遮擋,只餘下陽光燦爛。
“理想,即是‘志’也,是‘面歧路者有行迷之慮,仰高山者有飛天之志’,是‘燕雀戲藩柴,安識鴻鵠遊’,是‘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更是‘不慼慼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
他回頭,看向李積,目光灼灼、神采奕奕:“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最後一句,字字鏗鏘、振聾發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