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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家庭醫生到這裡,已經是二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工具人,他留下了體溫計,退燒藥和退燒貼,又恭敬地說了些注意事項後,便被自己的兩個老闆給趕走了。 “38.7度。” 從少女口腔裡拿出的體溫計還帶著曖昧銀絲,少年一點也不嫌棄的樣子,雙手握著兩端念出了上面的示數。 他看著坐在床邊的男人,將體溫計放回盒子裡,說道: “退燒貼已經貼上了,我們把藥給她餵了吧。” “你去把藥和水拿過來,我把人叫起來。” “嘖,好事都讓你佔了是吧?” “在罵我?”男人翹著腿,淡淡地掠了他一眼,笑意格外刺眼:“罵著吧,隨便你。” “……我真不懂,你媽人那麼好,怎麼你就那麼心黑?” 一邊拆開藥盒,倒熱水,少年一邊恍然大悟似的感慨道: “不會是隨了躺在棺材裡頭的那個吧?那就說的通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嗎?我們的生物學父親是同一個人。” 男人說教的姿態,讓金髮少年有些不滿,他朝他翻了個白眼,本該是最顯無辜可憐的眼尾下垂狗狗眼,此時滿是不耐煩。 “江遇然,你能不能別裝,搞得好像你沒有這麼罵過我一樣。” “……” 他倒是瞭解他。 有來有回嘲諷了對方几句後,江遇然這才伸出手,輕輕晃了晃少女的肩膀,出聲喊道:“姜見月,姜見月?” * 或許是因為發燒。 姜見月又夢見了上輩子的事情。 自從重生以來,她時不時就會做這樣的噩夢,夢境太真實,也太接近她曾經的生活,所以每次夢醒過後,她都有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這次也一樣。 夢中的她被掐著腰,一下又一下,每次險些要撞上床頭的時候,又會被身後的人大掌一扣拖了回去。 她想分辨那人是誰,可她的眼睛,卻被什麼布料擋住視線,想要扭頭看去時,也只能被那人兩指掐著下巴,近乎窒息地索吻著。 她什麼都聽不到,只聽到一聲又一聲帶著喘息聲的“月月”,“月月”。 明明是對情人訴說愛意般的繾綣聲音,可落在她的耳邊,卻好像是什麼擺脫不掉的魔咒。 夢境太長,沒有盡頭的情事讓她身心俱疲,在對方不知節制地對待下,她只覺得自己如一艘漂浮在暗無天日的海浪中的小船,沉沉浮浮。 “月月、月月。” 而男人也像瘋魔了似的,叫著這個稱呼,吻一個又一個落下,掐著她腰的手越來越緊,像是要把她揉進他的骨血中。 只是—— “姜見月,姜見月?” 一直反覆出現的稱呼,忽然變了。 “姜見月,醒醒,把退燒藥吃了。” 姜見月? 這是她的名字? 是誰在喊她?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如同滾滾烏雲中,一抹破曉的陽光,照在了那搜漂浮不定的小船長。 混沌不清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大腦,姜見月甚至都分不清楚夢境和現實的區別,混亂的記憶,讓她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被鎖在硯園裡的月月。 頭疼得厲害,身體也熱得要命,姜見月只覺得自己彷彿被放在蒸籠裡烤,難受得要命。 她艱難地抬起幾乎下一秒就又重新粘連在一起的眼皮看去。 那張熟悉而又清雋的面孔映入眼簾,在她漿糊般大腦裡留下不重不輕的一筆。 是,是江遇然。 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僅憑著過往的記憶,姜見月下意識以為,他是過來陪自己練琴的。 “江、江遇然……”緋唇微張,少女輕聲喊著他的名字。 相比之前的溫柔,少女此時的聲音因為發燒的緣故,粘稠得像是流動的蜜糖。 “你怎麼、怎麼被允許過來了……” 似乎是對對方會在這裡出現而感到有些驚喜,少女露出了一個不設防備的淺笑。 那玫瑰色的唇,在高燒下也就顯得嬌豔欲滴。 “不是,她怎麼……” 看她這時候的態度有些奇怪,蹲在地上的江述然剛想說什麼。 “噓。” 卻被江遇然打斷。 潛意識地覺得少女的話有些問題,江遇然轉頭對著少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重新看向少女,他好像忘記了要讓她吃藥的事情,只是維持著自己光風霽月的模樣,笑容也溫潤如玉。 江遇然思考了一會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