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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姓聶的。」幼時尚還保有幾分赤子天性,然而皇族中人的長成,到頭來大多是面目相似,殊途同歸。
「那後來呢?」
「當天宮門下鑰前,他把我攔在南書房門外,要把白天從我這兒搶走的糖還給我。」
「我推了他一把,踩了他一腳,跑了。」
孟雲釗嗤笑了一聲:「小侯爺,你可太長臉了。」
第6章 隱香
昭國五日為一侯,每逢一侯有兩日休沐,供眾人休養生息。
叫聶徵沒有想到的是,到了休沐這天,薛存芳又來了。
「聶玧讀書去了。」南書房的一眾學生是沒有休沐的。聶徵迷惑地盯著薛存芳,覺得這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無妨,」薛存芳本走在齊王府的遊廊上左右觀賞,聞言回過頭來看他,莞爾一笑,「我是來見齊王殿下的。」
「城郊的梅園開放了,士子和儒生們要在那兒舉辦一個賞梅詩會,小侯有意邀殿下與區區一道前往,但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賞梅……近年來多忙碌於朝堂公事,連御花園裡的梅花都沒有餘裕看上一眼,似乎已多年不曾擁有過如此閒情逸緻了……聶徵想到這一點,已是意動。再念及是與儒士交遊,做的又是銜觴賦詩這等風雅之事,似乎……怎麼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於是他去了。
那梅莊的莊主顯然與薛存芳是熟識,熟門熟路地領著二人到了上座——一個精巧玲瓏的撮角亭子,又放下四面的薄紗垂簾,掩去了旁人的耳目。
亭下是一道折帶九曲迴廊,通花渡壑,蜿蜒無盡,欄邊早早擺設好了桌案坐席,桌上筆墨紙硯、觥杯盅盞等一應俱全,眼下已坐滿了布冠白袍計程車子和儒生。
而今日這場宴會的主題——梅,就在廊外。
那是好大一片梅林!如十里紅妝,如雲蒸霞蔚,幽香成陣,錦茵可坐,其時晨光爍爍,照耀得花容光潔,瀲灩無雙,明艷不可方物。
那些學生見了此番美景,個個詩意大發,很是做了些沉博絕麗的錦繡煙霞出來,傳出去只怕又會引發一番洛陽紙貴。
薛存芳將許多文章拿來與他一一品評,可聶徵到頭來竟一個也不記得了。
最後由一位翰林院的大儒從中評選出了最優的文章,是一位前來參加春闈的學子拔得了頭籌,聶徵有意記下了此人名姓。被翰林院大學士相中,料想此子他日必定不可限量。
他記得梅莊的梅花有多香,羅浮春有多甘冽醇厚……詩會結束後,薛存芳就坐不住了,斟滿了兩杯羅浮春,執著卮杯拉他一起出去賞花。
這時節寒意未消,正是料峭的時候,還是聶徵提醒了一句:「你的斗篷呢?」
一旁的侍從拿出斗篷,連忙來為薛存芳披上。
他記得梅林中百花齊放,佳麗滿前,白梅資質清妍,紅梅艷冶出彩,黃梅玲瓏可愛,綠萼光彩方盛……
「各花入各眼,我最愛龍遊梅。」二人穿行梅林間,薛存芳輕車熟路,顯然不是頭一次來,直奔梅林深處。
那龍遊梅梅如其名,枝條蜿蜒扭曲,姿態嫵媚多嬌,宛如遊龍,枝頭的花是小小的、白色的一朵,重瓣堆疊,玉雪秀致。
薛存芳讚嘆道:「此梅,如上官婉兒之玉簪體。」
「阿徵以為呢?」為掩人耳目,他不再稱呼他為「齊王殿下」,也不是充滿戲謔之意的「七王爺」。
一陣清風拂過,吹拂落花如雪落。
薛存芳展開摺扇,攤開扇面接住一捧落花,旋手送至聶徵面前。
風再一吹,那些花都從扇面跌落,紛紛落入聶徵懷中。
薛存芳便舒展眉眼,輕輕笑了。
聶徵沉默半晌,只給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