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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承託她的身軀,連著她的血脈,分明還在!
但是,她卻分明,再也站不起來。
整個人,消失了一半,只剩上半身,怪異地&ldo;坐&rdo;在輪椅裡。
月光中,空有一對手,精湛演繹那隻鳥兒,卻再也飛不高。
音樂急轉,和絃中,重重幾個低音,好像殘忍地,拍打在她胸口。
她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那隻鳥,撕裂成兩半,雙翅分別癱軟在原本腿該存在的位置。
她凝視著自己的手。
無用了……
曾叱吒舞臺的現代芭蕾表演家,只剩下一對手‐‐ 一場不完整的人生。
抬眸,看向身邊一張床。
一個女人躺在那裡。
她睡得很香,雙手擺在身旁,手指還在不安分地敲動。
好像是在做夢,夢中還在敲擊鍵盤,寫她風花雪月的劇本。
金夢眼中射出恨。
音樂終止,月光消失。
漆黑的夜,只剩下未關的電腦螢幕,照著床上酣睡的女人。
她一雙手,翻雲覆雨,操控著金夢的人生。
今天,正好寫到她出了車禍,高位截肢,失去了雙腿。
金夢盯著她一雙手。
它們輕巧地敲幾個鍵,隨手幾筆描寫,毀去她一生。
不!
不要!
金夢滑動輪椅。
她的手本該是扮演最自由的鳥兒,怎麼會是像現在這樣,淪為轉動輪椅的工具!
她挨著床沿停下,掏出一早備好的刀子。
揚起來,割向女人的一雙手去。
69蝶
沒有莊周之夢,何來蝴蝶?
沒有此,哪有彼?
我與莊周,共醉,共生。
他是一,也是萬物,當然也可以是我。
我是蝴蝶,亦或不是,相對於他而已。
一切,皆是如此。
沒有必然,只有自然,道法亦自然。
沒有人世,只有世事幾經變遷,空留虛幻。
沒有生老病死,只有世事此消彼長因果迴圈。
沒有庸人庸物,只有庸者自擾徒添幾許傷感。
沒有愛恨情仇,只有慾望浮浮沉沉轉眼成了青煙。
沒有你我,只有你我擦肩而過又匆匆化作雲淡風輕。
我雙翅鮮艷,流連花叢化身美麗,淡去醜陋昆蟲本體。
我衣著華麗,善於用道德偽裝自己,本身也不過是獸矣。
呀!我和你,多像是交相輝映的合體!
蝶與莊周。
莊周與蝶。
夢境與現實。
現實與夢境。
何須執著‐‐
倒不如,兩兩相忘兮。
我與蝴蝶,共夢,共死。
它是一,也是萬物,當然也可以是我。
我是莊周,亦或不是,相對於它而已。
沒有你,就沒有我。
沒有莊周,又何來蝴蝶之存。
70偶夢
阿真有個寡居的姨婆,長年住在郊外小鎮。
阿真平時放假也常隨母親來看望姨婆,但這次母親臨時脫不開身,就派他隻身前來。
姨婆耳朵很聾,眼睛也不好。
白天,她常常坐在太陽下剝豆子,她的手枯瘦但有力,堅硬泛黃的指甲輕易能剖開豆莢,嫩綠的豆子就在她指縫間一顆顆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