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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蹬眼”扣動了扳機。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獵人分明感覺到土銃槍那巨大的鉛彈擊中了目標。扎西阿卡透過濃黃的煙霧,分明看見那傢伙抖動了一下。
獵人趕緊往槍管裡灌藥、裝彈、扣火泡,手腳忙亂;扎西阿卡則緊緊攥著一把滿尺的藏刀,眼睛瞪得如同北京同仁堂裡的丸藥*。
那傢伙居然沒有倒下,居然站立著,且緩緩地轉動著身子,彷彿在尋找槍聲發出的地方!難道沒有打準?扎西阿卡頭上的冷汗“刷”地下來了。
等獵人手忙腳亂地裝好彈藥準備第二次射擊時,發現那傢伙卻訇然倒了下來,接著便骨碌碌地順著山坡一直朝下滾去。他倆興奮得像兩隻發情的獐子,在灌木叢中躥跳著跟下山去,離那瞎熊四五十步遠的時候又放了四五槍,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摸到近前。他倆看見那傢伙兀自在那兒伸胳膊蹬腿地撲騰著,像一個醉漢不甘心一敗塗地還想與對手來兩拳一樣。
有了這枝土銃槍,獵人家的日子過得滋潤多了。獵人再也不用起早貪黑地上山去下釦子了。祁連山麓的野生動物多得數也數不清,成群的石羊、大角盤羊、藏羚羊常常跑到獵人家土屋旁邊的小溪邊喝水,梅花鹿、白唇鹿、孢鹿不時地來到他家屋後的山坡上吃草。瞎熊、豹子、狼甚至猞猁也會偶爾光顧獵人家的對面的山溝。至於香子,每當到了秋末冬初發情尋羔兒的季節,那“喵喵”的叫聲吵得獵人一家連一個好覺也睡不成。沒吃喝了沒用度了,獵人抱著土銃槍不出百步便能滿載而歸。
日子就在這種平淡而安逸中一天天度過。獵人在更多的時候教天生愛槍成癖甄二爺練習槍法。他知道土銃槍鉛彈與火藥的珍貴。他要求甄二爺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槍法達到槍手的境界:看見獵物,順便抱起槍,不用瞄準就摟火,隨著一聲響,就將飛奔的獐子、石羊之類的獵物的頭顱打碎或將心臟擊穿。 。 想看書來
末代槍王(三)
日月如梭,光陰似箭,轉眼間到了公元一千九百四十八年。這是個異乎尋常的年份。縣誌記載:“民國三十六年,天降冰雹大如雞卵,糧油絕收。後陰雨連綿,山洪爆發,大部耕地淹沒,民流離失所,卒不忍睹……”祁連山麓世外桃源般的寧靜生活被打破了。先是一群山外人衣服襤褸面黃肌瘦地湧了進來,他們抓旱獺,套香子,挖蕨麻,撿野菜,從早到晚蠕動在祁連山麓的大小山溝裡尋覓著果腹之食。後來縣府的衙役們也跟了進來,他們徵收大馬款、兵役款等等十幾種名目繁多的苛捐雜稅,將獵人家的麝香、鹿茸等一股腦兒搜刮了去。更令人可怕的是,據縣府的官人們說,從遙遠的“下邊”(南方的統稱)來了一夥紅頭髮、藍眼睛像魔鬼一樣的軍隊,他們馬上就要打到蘭州了。他們來了要共產共妻,還會扒了小孩子的心肝下酒吃!為此,坐鎮西寧的馬步芳馬長官有令,家有壯丁者,三抽二,二抽一,如果前方戰事吃緊,就是獨苗也要抽,抽到蘭州東面去抵擋共產黨解放軍。
秋後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獵人一家圍坐在土屋的火盆邊,等待著開飯。火盆上,大銅羅鍋裡煮著一隻肥美的岩羊,馥郁的香氣正同泡沫一起冒出鍋外,充盈在土屋中,瀰漫在人的肺腑中,惹得一家人垂涎欲滴。
“看把你饞的,”自從大兒子死後,老獵人將一腔的父愛傾注在小兒子身上。看見小兒子雙眼貪婪地盯住羅鍋,不時地撥弄已然燃得很旺的火盆,便從羅鍋裡挑揀了一塊帶軟骨的肋條遞給他,“嚐嚐,熟透了沒……”
“哎!”甄二爺歡快地答應了一聲,在破褐褂上蹭了蹭手,接過肋條便狼吞虎嚥地撕吃起來。由於肉尚未熟透,他將肋條上的肉撕下後,來不及咀嚼,便生生地吞嚥下去,直噎得他兩眼翻白。
“呵呵呵……”看見兒子猴急的樣子,老獵人會心地笑出聲來,一邊鞣製一條岩羊皮袋,一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