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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臣受太子之命, 大婚之前保護太子妃周全。
青持他……是這麼說的。青畫還記得,不久之前, 在青雲的那個淒冷的陵園裡,是青持親口告訴的她, 寧臣是他曾經在朱墨的名。
青持是寧臣,這個青畫是知道的……可是,她卻不能多表露疑惑。他沒有問她任何問題,沒有做任何逾規的事情,只是淡淡的一低頭,道了一聲“寧臣知道”,這中間有多少的百轉千回, 沒有人知曉。
青畫能感到那微妙的平衡, 在她和寧臣之間。有什麼東西只是隔了一層紗紙而已,明明是漏洞百出的伎倆,卻彷彿兩個人都是笨拙健忘的痴兒,她不想去捅破, 寧臣不敢去捅破, 到頭來很可能成就一個心知肚明,情怨細緻入微。
或許這樣——也好。至少,可以等到不得不去戳穿這個鬼神之說的時候……
那日,想容和青畫兩個人在御花園裡犯了難。
演練不是在花容宮,而是在宮外。第三日,青畫上路的時候只有想容一個人陪同,一來皇族出行, 人多反而不安穩,二來這只不過是一次小晤,還不需要勞墨軒這皇帝大駕。然而在這陪行問題上,卻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爭執——自古,三人行是最穩妥的,但是青畫卻並不想書閒也一道兒去。她至今都還記得,那天在正殿之上,書閒那雙含淚的眼。她對墨雲曄懷著這樣一份執念,只怕會見一次徒增一分煩惱。
在宮闈之中,嬪妃的心是越靜越好。即便要念,也最好只念著皇帝一個人。哪怕三千恩寵的機會少之又少,卻總比念著一個宮外的根本不可能的人來得有盼頭。
書閒也不大願意去,只是墨軒點了兩人陪同,出了必定要臨場的想容,這另一個要由誰來填補呢?
“我看,叫個聽話的更衣一道兒吧。”想容思量許久才道,她從懷裡掏出個瓶子輕笑一聲道,“畫兒,把這塗在髮髻額頭吧。沁香怡人,事半功倍。”
想容遞上的是個精緻的青瓷瓶子,青畫疑惑地接過了,稍稍遠離了自己開啟瓶塞。即便如此,還是有一股撲鼻的沁香瀰漫開來。這股香味有點像是御花園裡時令的某些花香,但卻額外多了一份纏綿勁頭,比花香濃郁了幾分。不是花香,卻也不是脂粉香料的味道,而像是天然的東西散發出來的香氣,像是紅木,松楓。如果她沒猜錯,應該是覺明樹的根研磨成的粉。
沒毒。
青畫稍稍放下心來,湊近了聞了聞,眼裡的疑惑越來越濃重——這香沒毒,卻還是帶了點兒藥性的。不過不是想容說的沁香怡人,而是舒心養身,暫時麻痺疼痛用的——想容這番,是怕她腳上的傷礙了演練麼?
“畫兒,這香調是我宮裡的人調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喜惡,你懂藥理,應該也知道些藥性,怎麼樣?需要抹一些麼?”她垂眸輕道,“此番墨雲曄懷著什麼心思沒人知道,我們切不可掉以輕心。”
想容的嗓音很是輕柔,言中之意也是絲絲入扣,穩而不亂,聽上去已經沒有讓人辯駁的理由。無奈青畫向來不喜歡在自己的身上用藥,想容這番好意還是讓她皺了眉頭。看著她關切的目光,加上這藥的的確確是無傷大雅的養身藥,青畫又一時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只好笑了笑道:“多謝昭妃姐姐,青畫不敢辜負。請容青畫回閒庭宮與書閒告個辭。”
想容笑道:“好,我也正好去叫餘更衣一道而去,我們在宮門口會合吧。”
想容走後,青畫還在原地踟躕。其實方才的不過是推脫的言辭,閒庭宮裡書閒只怕是正暗自神傷,她又怎麼會去她的傷口上灑上鹽?她恐怕得早早地去宮門口等候了。
青畫的主意定下了,腳步卻沒有邁開,她的目光盯在了不遠處,微微皺眉——在御花園小徑的拐彎地方,一個鮮紅的身影正不動聲色地站在那兒,不知道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