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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明池的那隻所謂金翼鳳凰、那個流沙坑,早已被水流破壞得沒了半分痕跡。如果真有這麼一個背後推手……
那他藏得,可真深啊。
庾洛神的屍身尚停靈在韋陀寺的寶殿中,謝瀾安沒有興趣去觀瞻,到案發地轉了轉,叫允霜回府調幾個人手過來,說了四個名字。
這四名護院,正是她當初派去保護胤奚出行,以防備庾洛神將人擄走的。
允霜聽後有些奇怪,領著命令去了。四人很快騎快馬來到韋陀寺。
一間單獨闢出的禪房裡,門外守著謝瀾安的人,謝瀾安只問了他們一個問題。
“我要你們貼身保護胤郎君,你們盡忠職守了嗎?”
四衛聽了面面相覷,不防家主叫他們來是為了這個。一陣沉默後,其中一人回道:
“……開始的時候,屬下們是時時隨著胤郎君出門的,只是有時他回羊腸巷後,因那裡本有護衛,胤郎君體貼,讓我們回來休息,我等便……便回來了。後來胤郎君去了校場,歸府的時間不定,他為人和善,不願麻煩人,說已有自保的能力,不用屬下們如影隨形,屬下們便……”
他說到這裡,四人額角皆已冒汗,一齊屈膝:“屬下辦事不力,請家主恕罪!”
所以有很多個夜晚,胤奚費盡心思擺脫跟隨,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都對上了。
謝瀾安眸色清寒,低頭笑了笑。
他為人和善?他體貼周到?不錯呵,他白日在她面前裝乖扮巧,背地裡卻能殺人於無形。
·
胤奚這天在廊外等了很久。
謝瀾安回府時天已昏黃,她步履如風,臉上的神色很難用言語形容,像淋了一場寒露的秋雨,被粘膩的溼衣裹身,激出一身薄戾。
摺扇在她冷白的手中,宛如一把短刃出鞘。
胤奚看見她時眼神一亮,上前,像往常那樣輕喚她:“女郎。”
謝瀾安徑直進屋的步子沒停,目光掃落在他臉上。
這一眼,是胤奚從未見過的冰冷。他的心被凍得停跳,幾乎立刻察覺到什麼,馬上說:“我有要事同女郎交代,女……”
謝瀾安驟然回頭用扇尖比住他。
女郎,這兩個字糯如綿,甜如蜜,與任何人的語氣都不同,輕易地讓她信任他,憐惜他,縱著他。可她今日已不想聽。
“進來。”她聲音清冷,卻不拖泥帶水。
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允許自己的情緒失控。
“玄白允霜退守一箭地外,不許任何人靠近我房間。”
胤奚看著那道明明無聲,卻彷彿生出刀叢劍簇的身影,心頭彷彿被刺了一下,淌出慌亂。謝瀾安進門,他亦步亦趨。
關上門後,胤奚一須臾都沒耽誤,脫口道:“女郎,庾洛神是我殺的。”
謝瀾安轉身看著他。
鬧得滿城風雨的命案,前世牽連了無數士族的黨錮之禍,叫他如此輕易地承認了。
胤奚卻還嫌坦白得不夠快,他見謝瀾安面無表情,急著說:“我不曾想瞞著女郎,只是事成之前,我怕女郎受到波及,給你惹麻煩……我、我今日是想第一時間告訴女郎的……”
說到最後,他紅了眼:“你別生氣。”
“呵。”謝瀾安看著這雙愧疚真誠的含情眼,卻彷彿透過他,看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寒聲笑了笑。
好極了。
又一個楚清鳶。
“可是,”她慢條斯理點上燈,“你所謂的第一時間,是在我看破之後。你這不叫誠心自首,是畏罪供認。”
胤奚瞳孔放大,腳底不由向前蹭動兩步,又不敢離她過近。他向前傾身,彷彿要將眸子裡的墨光一併傾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