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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月婉比盛月白大十來歲,十分疼愛弟弟,走過來不由分說便接過了盛月白手中的傘,聽聞車夫家裡喜事,又叫家裡僕從拿錢出來打賞。車夫受寵若驚,忙說已經給的夠多了,怎麼也不肯再要,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期待的望著盛月白問,能不能請盛先生幫孩子取個名字,希望孩子長大後能像盛先生一樣。
盛月白思片刻,便從胸前口袋拿出隨身攜帶的鋼筆,寫下「亦安」二字。
盛月白解釋道:「望他學識傑出,一生平安順遂。」
車夫雖然大字不識,但也聽聞過盛先生大名。
平日裡拉車時常有學生拿著報紙闊談盛先生的文采,飯館裡文化人拿著報紙朗讀盛先生文章,連街頭巷尾追來跑去的小孩子都會唱盛先生編的童謠。
如今得盛先生取名,大喜過望,生怕等會兒就忘了似的,捧著手心裡那兩個字,單手拉起車便飛奔出去了。
好似給孩子叫上「亦安」,將來便真能如盛月白所說,傑出順遂。
一行人往公館裡走去,鶯聲卻還沒有緩過神來。
外人都以為鶯聲是赴盛先生的約,其實不然。
來盛公館是盛小姐請的,盛月白深入簡出,鶯聲從前來了許多回,卻幾乎未曾與他說上過話。
鶯聲對盛月白的認知,同外面人傳聞裡的盛先生其實沒什麼不同。
孟大帥設宴替他過生,宴了滿上虞城的名流貴賓,盛月白從頭至尾卻連面都沒露,孟大帥當場怒的掀了桌子。《新民報》贊上虞官府政績,請盛月白題詞,盛月白欣然應允,隨即寫下「官府萬稅,天下太貧」八個大字,報社差點被這幾個字鬧的翻了天。
簡直誰的面子都不給。
就是這樣的一個盛先生,竟然肯聽一個窮苦車夫家長裡短,竟然肯費心思索,牽著車夫的手,在車夫沾滿汗液和汙漬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寫下「亦安」。
鶯聲突然覺得,大家都以為「盛先生」遙不可及,可她們這些外頭的人好像並不懂真正的盛月白。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已經進了門,剛踏進去,便有人驚喜的喊了聲「少爺回來了」。
盛家的傭人都是從小看著盛月白長大的,盛月白如今二十了,仍拿他當孩子看。
家裡幾個傭人全跑過來,圍著盛月白端茶倒水的伺候,乳孃抹著眼淚說少爺出去一趟瘦了,定是外面吃食粗糙,吃壞了胃,回來得好好補補,廚子立刻要跑出去買藥材,說今晚燉了補湯明早就能喝了……
鬧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盛月婉受到冷落,自己收了傘,挽著鶯聲笑:「看看,盛小少爺一回來,咱們竟連口熱乎茶都喝不上了。」
盛月白這才得以脫身。
傭人煮了上好的廬山雲霧端上來,鶯聲輕輕將桌上的黑木匣開啟,清新的墨香頓時盪出。
原本百無聊賴的靠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茶的盛月白眼睛忽的亮了。
「這是……」盛月白小心翼翼的拎起來,極沉,墨色濃黑,湊過去嗅嗅,一股清香頓時沁人肺腑,「上好的徽墨。」
盛月婉點頭,「南唐年間的,古董。」
「哪兒來的?」
「喏。」盛月婉看向鶯聲,「鶯小姐的藏品。」
話音一落,鶯聲就看到了盛月白映著她倒影的那雙眼睛。
「欸!打住打住。」盛月婉趕忙站起來,遮住了鶯聲的視線。
被她擋住的鶯聲悄悄鬆了口氣。盛公子那雙眼睛,簡直要叫人陷進去似的。
盛月婉一邊把木匣蓋上,一邊笑著說道:「可不能給你,這個我是要拿去送禮的。」
「美國那邊的大財神爺降臨咱們上虞城,政界商行都到處搜刮奇珍異寶,鶯聲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