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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事府人告退離開,晴翠仍舊默默玩著大瑪瑙串成的糖葫蘆,良久一笑:海詩誠這麼個大家公子,竟還心疼錢。
又或者可以這麼說,能讓這樣的大家公子都覺得肉疼,這幾年她的花費可真是一筆驚人的數目。
錢是好東西。剛入宮時光棍一條,幸好皇帝給了銀錢布匹,她就是靠著大方才初步建立起自己的人脈。
那些高位娘娘,瞧不上這點銀子,她拿錢去經營關係,只會白白被人取笑。後宮認的是家世地位,邀約相聚是開詩會,拼才藝,誰沒有兩手絕活,那是出門都羞於見人。
可學宮規時她心裡已經有了底,她這種從沒見識過達官貴人的泥腿子,須得先記清宮門幾重,東西何用,認得出下層管事和粗使嬤嬤的服色,莫說像大家閨秀一樣優雅體面地喝茶說話,就是那些精緻的、屬於高位娘娘和高階女官們的位份活計都與她無緣。
被皇帝選成御女,那是天降餡餅正好砸了頭,不代表她立馬就有了妃嬪的氣度見識,想做個口吐芬芳的才女,不是短時間內能達到的。實際上直至如今,她的文采在這宮裡也不在前排,論才情是陳昭容最佳。
事有輕重緩急,急慌慌認字讀書,那些貴女們也不會因為她會背幾句詩就轉變態度,而對著真正在做事的宮人,念幾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不如給幾兩銀子過個好年;含著眼淚吟誦“夜來城外一尺雪”,不如燉兩鍋肉湯讓宮人結結實實暖和身子。
晴翠幹活時最討厭只會嘴上說好聽話的主家,假惺惺說幾句辛苦不易,發工錢時卻找盡藉口挑毛病,七折八扣砍下來,還不如那耷拉著臉一句話不說卻足量給錢的更像好人。
如今局勢艱難,皇帝頻受掣肘,鳳陽侯府都比從前捨得給官給錢提拔人,她若這時候只顧著攥緊這點銀子,只怕後院起火就在眼前。
穩住自己這一方天地,她才能放心把小麒麟交給宮人暫管,騰出手去幫凌清輝。
自行宮回來,凌清輝常去看王碧玉與皇次子,時常抱著皇次子教他讀書,又常召見李瑄,過問皇次子功課,多加勉勵。
這事自然瞞不過眾人,連明璋都說:“我爹近來可寵王姬娘娘了。”
晴翠一笑:“寵就寵唄。”
“可是我聽說,父皇許諾王母妃,將來一定給兒子一個好前程。”
晴翠手上一頓,淡然說了聲:“那也是他的血脈,這沒什麼。”又叮囑明璋:“你小孩子家,只管傻樂呵,萬不要在外議論這事。”
明璋雖想不了很深,但小孩天生對環境敏感,倒也明白道理:“我不亂說。”
晚間凌清輝回來吃飯,聊到朝中事務,順口說起李瑄:“他雖古板,教書倒不錯,可惜太愛爭競,我瞧他如今心思用在皇次子身上,倒不如不用的好。”
晴翠說:“聽說你要給皇次子一個好前程,有多好?”
凌清輝微愣:“你從哪兒聽說的?”
晴翠歪頭:“宮裡都傳遍了。”
凌清輝臉色有些不好,晴翠似乎還要問什麼,明璋已經從門外奔了進來:“爹爹!我的親爹,想死我啦!”
凌清輝撲哧又樂了:“我的寶貝乖女兒,我也想死你啦!”
父女倆黏黏糊糊膩膩歪歪,晴翠無奈搖頭。
吃過晚飯,凌清輝花了好大功夫,終於讓明璋回自己小房間和嬤嬤睡。凌清輝長舒一口氣,洗漱好上了床,鬼鬼祟祟摸上晴翠的腰。
晴翠一巴掌把他作亂的爪子拍了下去。
凌清輝萬分委屈:“為什麼?”
晴翠轉頭說:“太后勸我別霸著你,後宮多添幾個皇子皇女才好。你去別宮轉轉吧?”
“多去看幾次都生亂子,還添什麼皇子!”凌清輝十分不滿,“楊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