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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日給荊寒章開一堆藥,晚上來診脈時掃見晏行昱雙腿上還未痊癒的針孔,眸子驟然沉了一下,彷彿在醞釀什麼。
阿滿在一旁嚇得呼吸都要停了,似乎怕魚息暴起揍人。
荊寒章本來不怕,但見阿滿嚇得小臉都白了,才開始直視魚息,還胡思亂想他會如何罰「晏行昱」。
誰知魚息只是看了一眼,就將被子給他蓋上,打了個哈欠,含糊道:「再加一味藥,這幾日別走動了。」
荊寒章挑眉,說了聲好。
魚息彷彿怎麼都睡不夠似的,叮囑完就走了,似乎還要去忙為林太傅拔毒的事。
魚息一走,阿滿立刻跑上前,冷汗直流:「您……您沒事吧?還活著嗎?那那惡鬼對您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嗎?」
荊寒章:「……」
荊寒章古怪地看著他,惡鬼?有這麼形容大夫的嗎?
但阿滿臉上的恐懼做不得假,荊寒章只好活動了一下身體,道:「沒什麼事。」
阿滿這才鬆了一口氣,眼淚汪汪道:「蒼天開眼啊,阿滿方才還以為他要拔刀把您的腿給斬了!」
荊寒章:「……」
有這麼嚴重嗎?
林太傅身上的毒果然很難治,但對魚息來說卻沒太大困難,他寫了個方子讓林太傅去尋藥,等將方子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藥尋到後便能為他醫治。
那些藥太過奇怪,有些連國庫裡都沒有,皇帝只好派人去外面尋,八成要半個月才能找齊。
林太傅心情甚好,每日早課拖得更久了,煩得荊寒章險些當堂踹桌子,好險忍住了。
就這麼上了三日的早課,第四日早上,兩人終於換了回來。
晏行昱看了一夜的手稿,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再次睜開眼睛,自己已經回到了相府。
他坐了起來,伸手看著自己蒼白的掌心,突然笑了笑。
阿滿進來伺候他,掃見他臉上的笑,開心道:「公子,您回來了。」
晏行昱點點頭:「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喝過藥了嗎?」
阿滿道:「還沒,魚神醫正在煎藥。」
一聽到魚神醫,晏行昱又打了個寒戰,將阿滿招到跟前,小聲問:「這幾日他沒想殺人吧?」
「沒有。」阿滿搖頭,「他就每日來探脈,煎藥,連句重話都沒說。」
晏行昱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魚息一般不是個壓抑自己脾氣的人,一般有氣當場就發了,不會壓這麼久。
沒一會,魚息端著藥走了進來。
晏行昱看到他,眸子一彎。
魚息端著藥碗的手猛地一用力,那瓷碗咔噠一聲直接碎在他掌心,滾燙的藥淋了他整個掌心。
晏行昱嚇了一跳,連忙掀被子要下床看他,魚息卻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抬手將手中的碎片扔在一旁,撩著袖子將掌心的藥漬擦乾淨。
他掌心被燙得一片通紅,但他看起來並不在意,吩咐阿滿重新按照他的方子煎一碗藥。
晏行昱有些心虛地看著他。
魚息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坐在床沿,眼皮也不掀,懶洋洋地道:「手給我。」
晏行昱低著頭,怯怯地將手遞給他。
魚息一邊漫不經心地探脈,一邊隨口問道:「銀針好玩嗎?」
晏行昱渾身一僵,本能地就要將身體縮向被子裡,魚息扣著他手腕的手指猛地一用力,晏行昱手腕一痛,立刻不敢動了。
魚息慢悠悠的:「回答。」
晏行昱知道他在算銀針刺穴的事,不敢再遮掩,小聲道:「不好玩,疼。」
「哦。」魚息說,「知道疼你還敢?」
晏行昱不想說這個,只好轉移話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