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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昨天的那個雜貨鋪,又碰見了那個肥胖猙獰的老闆娘渾圓而又多毛的胳膊以及白色背心裡令人噁心的黑布乳罩。我買了兩個臉盆和兩個塑膠杯子,給她錢的時候她面無表情,手指像小鳥啄蟲子一樣在同樣面無表情的偉人頭像上敲擊。我面無表情,看著她把它揉成一團扔進沾滿油跡的抽屜裡。我在昨夜之後奇妙地對錢失去了所有感情,愛與恨都沒有了。
在鐵皮打造出的小賣部裡買到了我所需要的東西:洗髮水、毛巾、牙刷‐‐當然都是兩套。why洗頭時像條狗一樣嗚咽著,他說:&ldo;不倒黴,洗完頭跟我再理髮吧!我要理個光頭。&rdo;我不明白他二十分鐘後就要去理光頭而現在為什麼還要對著鏡子仔細的梳洗擺弄那些和我的頭髮一樣捲曲的頭髮。可他說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你愛幹不愛幹‐‐而是你必須去乾的。老f在我對著電視裡那些衣冠楚楚的教育專家痛斥扯淡時常說這句話,可why比他年青,而且毛髮油亮。
我們出家門時都已煥然一新,我們的身體是一大塊硬如鋼鐵的肌肉,並且像這個世界傳達著每個少年所特有的張狂與野性。&ldo;我們都是失落的靈魂/如同受困池中的魚兒,沒有方向&rdo;,這種狀態根據教科書的解釋是青春特有的,可我希望我能這樣死去。走到莊口我們又看見了磚頭,這個可愛的小夥一身短打扮,手裡抱著顆足球,隔著條街他朝我們大喊:&ldo;你們踢足球嗎?&rdo;why以同樣的音量答應了他,問磚頭去什麼地方踢?磚頭說等水泥醒了跟他走就行了。可我知道我的朋友why除了自慰他什麼球也不會玩,我一直冷笑,這種冷笑可能讓why很不舒服,以至於我們吃早點時他皺著眉頭吃著被豆漿泡軟的油條,從餐館出來他問我:&ldo;你丫老呵呵傻笑什麼呀?&rdo;我貼著門口轟隆做響的音箱,指著自己的耳朵搖頭。why氣哼哼地踢著路邊的石子徑直往前去了。音箱裡面那個三十多歲還熱愛濃妝的女人隨著美妙的鋼琴聲展示著自己的嗓音是他媽的多麼媚俗,它使我頭痛欲裂,它使我肝腸寸斷。這說出來很可笑,它只不過是堆狗屎一樣的垃圾,可竟然成了我遠離現實做這一切的原因與依據。
2理髮店
這條公路的兩邊像所有的城鄉結合處一樣到處都是理髮店,並且都有一個個特美麗的名字,譬如&ldo;小妹洗頭大世界&ldo;或者&rdo;夜來香美容總匯&ldo;之類的。why不但自己要理光頭,也非逼著我當禿子,&ldo;否則我心裡不平衡,&rdo;他沖我尖叫。我抬頭看著那些門面裝璜如村姑而名字特港的理髮店笑了。我想起在很長時間之前,我和還沒有死的英雄去劍子家玩時我在桌子上發現的一張粉紅色還散發著桃花香味的名片,上面寫著:特級服裝設計大師、高階服裝裁剪大師、一級服裝縫紉大師&tis;&tis;&tis;小姐。我滿心敬佩地問劍子:&ldo;劍子,你們家認識這麼牛
氣的大師啊?&rdo;劍子奪過名片表情忿然地撕碎了之後扔進了垃圾桶:&rdo;她是個屁,丫就是一不到二十歲的南方小裁縫!&rdo;&ldo;哈哈哈&rdo;,我站在路邊瘋狂大笑,去早市賣菜的農婦都驚訝地看著我。why握著我的手,什麼都沒說。我笑夠了,眼淚都笑出來了,淚水在眼眶裡越湧越多,我開始抹著眼淚抽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哭又笑的,就像個傻娘們一樣。why拍拍我的肩膀,說:&ldo;行了,行了,和我一同去毀掉這些煩惱絲吧!與傻b過去一刀兩斷吧!&rdo;我們選擇了一個理髮的店,卻發現這些理髮店個個都是緊鎖門窗,窗簾掛得密不透風,根本看不見裡面。我們對這些緊閉嘴巴與眼睛的房子用盡了所有手段,可一切照舊,最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