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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來,怎麼他上廁所去了那麼久?她記起有時祖安會忘了脫掉褲子,大小便都解在身上地坐在馬桶上。
“如果你能不再來騷擾我們,我會非常感激。設計圖我已經開始畫了,完成後會送去給你過目,除此之外,我不希望再見到你。”
嘉茹疾步走進屋。她沒有回頭,沒有關門,只希望他自動離開。
祖安不在廁所。嘉茹在房間裡找到他,入迷、專心地拼組她昨天買給他的積木。顯然他上完廁所,忘了院子裡的敬桐和遊戲,直接回到他房間了。咖啡趴在祖安床上打盹。紅茶站在地板的一塊積木上,研究似的看著祖安笨拙地拼來拼去。
她忽然好羨慕祖安。他的世界多單純啊!幼年時那場大病奪去了他正常成長的權利,也讓他減去了面對他的出身來歷的痛苦。她情願她的腦子和記憶永遠停留在她六歲之前。那時,她至少有個愛她、寵她、疼她的父親。她不要面對這個世界和人間的醜惡。
現在想或希望什麼都沒用了。她嘆一口氣,走進去,蹲在祖安旁邊,摸摸他柔軟如嬰兒般的頭髮。他斜過臉,對她憨憨一笑。
“媽。”
他天真的叫喚教她心裡好酸楚。
“祖安,站起來。”
他聽話的放下手裡的積木,站了起來。嘉茹脫下他上完廁所便沒有拉回去,仍穿在大腿上的褲子。果然裡面有穢物。她為他換了條幹淨的褲子,拍拍他的頭,讓他回去繼續玩。
帶著祖安的髒褲子,嘉茹走到客廳,望向門外的院子。敬桐已不在原處。
她慢慢走到門邊,斜坡道上他停車的地方空空的。他走了。她的目光移向插了幾支的木樁,和散置地上的木條,心忽然扭絞地痛起來。
第六章 初露柔情
屋襄有燈光,隱約傳出來電視的聲音。敬桐坐在車子裡,看燈光,聽聲音,坐了將近一個小時。
終於他坐不住了。他下了車,走向柵門。它半開著。他停在那,不曉得站了多久。屋內的燈依然亮著,電視聲音響著,他還是一個人待在外面。
敬桐忽然挺想念咖啡和紅茶。它們“歡迎”他的方式雖然老令他暗暗捏一把冷汗,可是說來奇怪,沒有了它們充滿威脅的危險熱誠,他還真怪不習慣的。
客廳門關著。他想去敲門,問題是,說什麼好?
他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貓。他從沒養過鳥,或其他寵物。這會兒他卻寂寞地站在一個傾倒的籬笆外面,想念著一隻怪鳥和怪貓。
更想它們的主人。而想著她,他心痛得無以復加。他無法想象她經歷她所描述的那種生活的過程。
下午陶易風一陣颶風般掃進他辦公室。因為她來勢洶洶,雲菲企圖攔阻她,教她有力的手一推,差點跌在地上。
“你到底對她怎樣了?”易風劈頭就兇巴巴地質問他。
“請坐,陶小姐……”敬桐試圖以禮相待。
她長手一揮。“少來虛偽的假客套!你嫌她日子過得太太平了,是不是?”
“我們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談,陶小姐?”他維持風度,靜靜問,儘管他自離開嘉茹後,胸膛間即波濤萬頃。
“有什麼好談的?”易風氣唬唬地坐下來,蹺起腿,點上一支菸。
他客氣的把茶几上的菸灰缸為她拿過來,然後自己才坐到辦公桌後面。
“我不知道嘉茹跟你說了什麼……”
“說?”易風大聲打斷他。她的表情彷彿恨不得拿那個水晶菸灰缸砸他。“我認識嘉茹十幾年,從來沒見她像這樣哭過。她媽媽害得她必須嫁給那個老頭子時,她也沒掉一滴眼淚。你的本事倒不小,才多久,就讓她哭得淚水翻江倒海似的。”
“這其間,我想有很大的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