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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奈試圖追了幾步,最後還是向現實低了頭,眼睜睜看著它越開越遠,直到它消失在視線中。
看她獨自懊惱的樣子,說不上是憐憫還是好笑,紀修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即使她在失去理智後威脅他「你這麼害我,我跟定你了」,他也只是挑挑眉無所謂地說:「隨便你。」
遠處又一陣雷聲滾滾而來。
夕陽下水彩畫一樣的小鎮突然染上中世紀的黑暗,低低的烏雲以極快的速度從西南方向而來。
如果顧奈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馬上去超市給手機充電,然後叫車離開這裡才是她的上選。
可她這會兒已經被紀修逼得有點失心瘋,直言不諱:「聽見那道雷了嗎?高個子最好小心點。」
紀修將書包塞回給她,語帶不屑:「真到那時,我會不顧一切抱住離我最近的一個矮子。」
要死一起。
誰怕誰?
鬥嘴都討不著便宜,小矮子顧奈一腳踢開鞋邊的石子。
大風至。
頭頂老舊的廣告牌被吹得獵獵作響,停在路邊的腳踏車翻倒在地砸歪了車頭,一條女士連衣裙不知從誰家的陽臺隨風飄墜。
地上的落葉和粉塵被風吹出流動的漩渦,走在前頭的男生抬頭看了眼天色,加快腳步。
帽子被風吹得有點壓不住,紀修索性摘了,順便等他的小跟班。
「如果我是你的病人,早死透了。」
沒有嘲諷,不帶譏誚,他的臉上只有一種平靜。
顧奈嘖嘖稱奇,這人怎麼可以把難聽的話講得這麼隨意?
真是好本領!
緊趕慢趕,負重而行的顧奈終於在長上坡的尾端趕上他。
恰好碰上男生遇上熟人打招呼。
「紀修回來啦?」
紀修朝那人微微躬身,叫了一聲某某姑姑。
姑姑前面帶了對方的名字,可見這位姑姑並非近親。
顧奈不知該怎麼稱呼,只好朝這位姑姑微鞠。
姑姑看她一眼,這女孩雖只穿了最尋常的t恤短褲,但依舊美麗得像個謊言。
好奇驅使姑姑向男生求證:「交女朋友啦?」
紀修瞥顧奈一眼,默不作聲。
姑姑隨即露出一個「我懂了」的表情,笑容曖昧。
狀況外的顧奈對這鄰裡鄉親間的應酬有著說不上來的不自在,心裡彆扭,只想快些離開。
於是,她此時流露的窘迫,就被誤會成了別的意思。
姑姑笑眯眯地看著顧奈,眼角堆起一片皺紋:「瞧你臉紅的,喜歡我家紀修有什麼好害羞的?他生下來就是讓女孩子喜歡的嘛。」
留下至理名言後,姑姑提著挎籃逆風而去。
顧奈呆若木雞。
「他生下來就是讓女孩子喜歡的嘛。」
嗤。
110c的熨斗平穩地滑過襯衫領口。
天空落下的第一滴太陽雨墜落在乾燥的泥土被種子牢牢抓住。
炙熱的恆星走向死亡最後變成一顆小小的白矮星。
女孩子們喜歡他,彷彿是一種令人愉悅的觸感,一條自然界規律,一則天文學定理。
理直氣壯到好像喜歡他卻完全不用怕受到傷害似的。
剛走進社群大門,雨點就砸了下來。
呼喚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圍蹲在沙坑裡的孩子們尖叫著散開往各自的家跑去。
顧奈不客氣地將男生的書包頂在頭上遮雨,等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男生家的玄關。
面前站著一位舉著鍋鏟的老人家。
「哎呀,不是告訴過你會下雨,沒帶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