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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清秋頗為投緣的丫鬟鏡心曾與她說起過,王爺多年徵戰,京城萬千少女都以為他早已以身許國,再難許給哪家姑娘,直到她來到京城,如一顆千斤巨石砸向無波靜水,京城少女這才知道那俊朗如神明的昭王殿下不是無情無愛,只是心有所屬。
鏡心說,她雖從未與京城少女見面,卻早已成了她們艷羨的物件。
起初清秋對此只是淡淡一笑,後來卻也漸漸信了,信了宮哲對她說的,曾在夢中見一神女下凡,第二天便到夢境指示之地去,見到了枝頭摘毽子的她,信了他的縱容與呵護,信了話本子裡麻雀變鳳凰的故事並非虛構,至少在她身上,這是的的確確發生了的事。
可日子久了,她卻覺得宮哲與她之間,似乎總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他對她好,卻總有疏離,就連她想與他親近,他也總是不著痕跡的閃躲。
有次她較起真來,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他也只是說,君子之愛,發乎情,止乎禮。
她再想追問,他卻岔開話題,問起她的書讀到哪裡,近來可有長進。
清秋覺得,宮哲愛她,卻不夠十分。
可除此之外,他待她又確是極好——最新的首飾布料,她總是上京第一個擁有的,宮裡賜下來稀罕的番邦水果,十有八/九都送進了她的院子。宮哲總是想方設法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似乎她哪天想要上九天攬月,他也會讓她騎在自己肩上去摘。
這樣一想,他又確實愛極了她。
窗外一陣清風吹來,捎著幾分桂花香氣,以及院外的嘈雜人聲,打斷了清秋的淡淡思緒。
宮哲向來不喜喧鬧,眼下這又是怎麼了?
清秋撂下書本,起身來至院門口,拉開門,就見闔府上下忙成了一鍋粥,人人搬著衣服用物,從西跨院一直搬到後門外停著的馬車上。若不是她知道大越與祁國戰事早息,還當是鷹騎攻破了上京,不得不趕緊收拾東西逃命呢。
看著眼前亂作一團的情景,清秋秀眉微顰,一把拉過一個抱著一疊衣裳匆匆趕路的丫鬟,正是鏡心。
「鏡心,」清秋指指院中情形,問道,「這是怎麼了?可是王爺要離府?」
鏡心聽她詢問,愣了一瞬:「陛下明日要去龍沙圍場秋獵,王爺也要伴駕隨行。怎麼,王爺沒與你說過?」
秋獵?
宮裡那位喜好熱鬧,夏日飲宴秋日打獵是每年必不可少的專案,這些她是知道的。可宮哲素來不喜這些,夏日宴的請帖來了也是原封不動送回宮中,長此以往,皇帝也摸清楚了這幼弟的脾氣秉性,每每有宮宴時就只是遣人來知會一聲,連請帖都不必寫。
怎麼這次,宮哲竟答應了去龍沙圍場秋獵?
見她發愣,鏡心託著衣裳的手肘一杵清秋的肋下:「想什麼呢?」
「沒什麼,」清秋被這一戳收回神來,抿唇,「興許是王爺忙忘了,便沒知會我。待他回府,我去問他。」
清秋與王爺關係親近,不像她們這些下人只能聽主子命令列事,不敢過問詳情,是以鏡心也未多想,咧嘴一笑:「你若要同去,等我收拾完了王爺那邊的東西,便來幫你。」
清秋回笑:「好,到時你便是偷懶不過來,我也會把你拖來的。」
直至入夜,宮哲才從北府軍大營中歸來。
大越上京是塊四四方方的地,皇宮在正中,以北為禁軍,以南為官衙,東西兩側是市集人家。
宮哲久居邊關,連年徵戰,身上落下了不少病根,故而他甫一回京,皇帝便想給他安排個閒職,好讓他靜心調養。可宮哲卻不願與那幫嬌生慣養的京官一般成日無所事事,只知喝茶種花,於是隔日便以領兵備戰不可一日怠惰為由,向皇帝請求換個官職。皇帝無奈,便將三支北府禁軍中的神武衛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