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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銅爐焚著沉水香,白幡被穿堂風撩得簌簌作響,蕭衡的靈堂正中,許遼與薛和沾一左一右站在堂前看著武昉弔唁蕭衡,蕭家的主人卻一個也未曾露面,只有昨日那個管事畢恭畢敬陪立一旁。
銅鶴銜著的白燭爆了朵燈花,武昉的指尖撫過素帷上金線繡的《往生咒》,想起昨日還見過蕭衡,卻沒料到今日已是天人兩隔。她雖與蕭衡只是點頭之交,但近日來相識之人接二連三走的突兀,還是讓武昉胸中鬱郁。
薛和沾站在一旁,看著武昉認真地為蕭衡弔唁,心中一時五味雜陳,真相對於武昉來說或許過於陰暗殘忍,他竟不知一切水落石出時,要如何開口告訴她。
忽聽廊下玉磬輕叩三聲,武昉身邊的一個侍女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娘子讓人尋的往生香,已經送到了。”
侍女說著捧出纏枝銀燻球,暗格裡滾出顆蜜蠟珠,薛和沾一眼便認出,其中一顆是果兒常用的蠟丸,想來果兒讓侍女傳的話是暗示她們已經安然離開蕭府,薛和沾頓時鬆了口氣。
眼見武昉眼神迷茫,似要開口詢問,薛和沾立刻上前一步,藉著衣袖的掩飾將果兒的蠟丸收入袖中,將真正的往生香蜜蠟珠按進香灰,銅爐騰起青煙。
“阿昉的心意,蕭郎君應當知曉了。蕭府還有許多事要處理,你便早些回去吧。”
薛和沾說著,深深看了武昉一眼。
武昉雖心思單純,卻並不笨,立刻領會了阿兄的意思,向蕭府管事和許遼辭行離去。
武昉帶著人剛離開靈堂,就有幾個護衛神色慌張地在靈堂前探頭探腦。
管事面露不悅地走出靈堂,厲聲斥責:“你們不好好在側門值守,跑來這裡探頭探腦的做什麼?”
其中一個護衛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管事,不好了!府裡鬧鬼啦!我們親眼瞧見了薛丹孃的鬼魂!”
另一名護衛見管事露出了明顯不信的神情,忙上前添油加醋地描述道:“她還把地板變成了山坡!可是轉眼間就連人帶山全都不見了!”
管事面沉如水,看向這一隊護衛的首領:“你確信看到的是薛丹娘?”
護衛首領面白如紙,堅定點頭:“那日……那日是我親眼看著薛娘子跳入井中的,我絕不會認錯!”
管事臉色驟變:“荒唐,這光天化日之下,怎會鬧鬼?!定是那薛丹娘沒死,你們在哪兒看見的她?”
薛和沾透過靈堂的窗欞,看見蕭府管事跟著護衛匆匆離去。心中暗自思量,想必是果兒她們脫身時出了狀況。他攥著袖中的蠟丸,既然果兒送了信來,想必麻煩已經解決了,只是不知,她有沒有受傷……
“三日之期已至,薛少卿倒氣定神閒的很。”許遼不知何時走到了薛和沾身邊。
薛和沾定了定神,抬眼看向許遼,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看似隨意地問道:“許中郎將如此耐心提點薛某,看來是蕭相公的答覆沒能讓公主滿意?”
許遼聽聞,神色一凜,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並未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說:“薛少卿,今日暮鼓三通後若未結案,你我這身官服怕是要送去尚衣局漿洗了。”
薛和沾微微挑眉,眼底浮現一抹真實的笑意。
看來他賭對了,蕭相公沒有答應安樂公主的要求,不管他此舉當真是對祖母的忠心,還是因喪子之痛一時鑽了牛角尖,對於薛和沾來說,只要蕭相公不與安樂公主合作,此案就還有查清的可能。
只是若他所料不錯,蕭相公也並非坐以待斃之人,他既然拒絕了安樂公主,必然也準備了對策。而薛和沾身上這身緋袍……
薛和沾垂眸看了一眼那緋紅的衣襬,罕見地露出一抹苦笑。
這案子,查,或不查,只怕他這身官袍都難保。
安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