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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人目送正勛離開,頓生覓得知音之感,心情為之大振。他在狹窄的浴室裡沖涼、刷牙,做好睡覺的準備,然後躺在床上,做出了最終的決定。既然知道&ldo;gift&rdo;無法使用,那就只能認為父親留下的研究不可能實施。他只能放棄開發肺泡上皮細胞硬化症的特效藥。
總之,肯定不行,經常受挫的研人對自己說。拯救十萬個孩子?真是不自量力的妄想。
但有一幅畫面卻在腦海中縈繞不去。
是那個嘴邊滿是鮮血、飽受痛苦的小女孩。
小林舞花。
從研人的公寓出發,步行二十分鐘,就能見到那個孩子。她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因為無法攝入足夠的氧氣而痛苦地喘息。此時此刻真實存在的那個女孩,一個月後就會從世界上消失。
死、掉。
這個地球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那孩子。
&ldo;混蛋。&rdo;研人小聲咒罵,關掉檯燈,打算入睡。
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卻始終無法熟睡。半睡半醒之間,思緒和夢境交替,雜亂無章。空無一人的實驗室、因實驗失敗而一籌莫展、遭到導師指責、籠中蠕動的小白鼠、細胞膜上張著大嘴的孤兒受體……這些零散的片段在黑暗中浮現出來。突然,一段輕柔的電子音樂不知從何處傳來……
研人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睡著了。右臂伸出被窩外,拿起仍在地板上繼續鳴叫的手機。
他半睜開眼,看著液晶螢幕,上面顯示&ldo;不明號碼&rdo;。現在是凌晨五點,房間中還一片漆黑。研人不耐煩地接通了電話。&ldo;餵?&rdo;
&ldo;古賀研人,請注意聽我說。&rdo;
&ldo;餵?&rdo;
尖利的聲音在耳邊迴響:&ldo;古賀研人,請注意聽我說。&rdo;是用電腦製作的人工聲音,毫無抑揚頓挫之感,&ldo;古賀研人,請注意聽我說。&rdo;
&ldo;你是哪位?這麼大晚上。&rdo;
對方忽略了研人的憤怒,自顧自地說道:&ldo;三十分鐘內離開你的房間。三十分鐘內離開你的房間。不要留在你房間。不要留在你房間。&rdo;
人工聲音用古怪的日語將每句話都重複一遍。惡作劇吧?研人這樣想著,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內容又變了:&ldo;小電腦不要給別人。小電腦不要給別人。&rdo;
研人意識到這說的是a5大小的膝上型電腦。他從床上爬起來,側耳傾聽電話裡平板的聲音。
&ldo;三十分鐘內離開你的房間。不要留在你房間。小電腦不要給別人。&rdo;人工聲音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補充道,&ldo;快從你的房間逃走。快從你的房間逃走。關上你的手機。關上你的手機。&rdo;
&ldo;餵?&rdo;研人呼叫的同時電話就斷了。
研人敲了敲頭,擺脫睡意。在寒冷的房間中回想著那段古怪的話,體內彷彿也颳起了一陣冷風。
小電腦不要給別人‐‐
三十分鐘內離開你的房間‐‐
快從你的房間逃走‐‐
這明顯是警告。莫非三十分鐘後,會有人來這個房間搶奪膝上型電腦?
關上你的手機‐‐
研人連忙關機,但仍舊不知是否該相信警告。會來搶電腦的,只可能是那個叫坂井友理的女人。那打電話來的是誰?尖利的人工聲音,多半是將文字輸入電腦後生成的。之所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