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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聲搖了搖頭沒有答話，只是緊盯著他的動作。
&ldo;我沒有多少時日了，這筆舊帳我遲早會還完，你……你還年輕，你要放過自己。&rdo;江知涯說。
&ldo;我放過自己?&rdo;顧聲嗤笑一聲，稍稍坐得舒展了一些，&ldo;我倒是願意放過自己，可是誰放過我呢?&rdo;
&ldo;江承幹過的混帳事，我代他向你道歉。&rdo;江知涯斷然道，&ldo;我勸過他但是無濟於事，我承認，我教子無方，他對你造成的困擾，他應該付出代價。……對不起。&rdo;
江知涯想再次站起來，卻頭暈得不得不撐著桌面緩了半晌，顧聲眼看著他，也說不上來心裡什麼滋味，荒誕和悲涼瘋狂蔓延，窗外樹木煥發新芽，枝葉沙沙作響，茶館裡卻被悲哀籠罩，新仇舊恨暗流洶湧。
顧聲雙手交握放在桌下，出聲打斷了江知涯：&ldo;不必了!如果你真的想道歉的話，我只拜託你一件事。就算我們到此為止，希望你不要拒絕。&rdo;
江知涯蹙眉望向他：&ldo;怎麼說?&rdo;
&ldo;我要一張去香港的船票，&rdo;顧聲說，&ldo;我也累了，只希望遠遠離開這裡……離開江承，越遠越好。&rdo;
顧聲告辭離開，陰影中警衛兵似的男人緩緩走出來。
江知涯頭也不回，咳嗽兩聲，哼笑道：&ldo;呵，瞧見了沒有?我還什麼條件都沒有說，他連道歉都不想聽，就一心想走。&rdo;
男人站到了他跟前，眉骨下的眼睛竟然看上去通紅一片。
江知涯渾然不覺，恨鐵不成鋼地譏諷道：&ldo;不肖子!你有什麼出息?一個戲子不如!呵，顧聲唱戲那是命不好，人家的心思決斷哪一點比你差?……還哭哭啼啼作兒女態，我現在看，顧聲真跟了你，倒是可惜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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