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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將之全部拿下,若能活捉一二,乃至帶回去一兩具屍體,這功勞已足夠殷揚五人加官進爵。
風在嘯,火在燃。
拿下這一仗,不說能從朝廷那分獲多少獎賞,單從銀煞門中能撈到的好處,便足夠為殷揚五人這千戶的頭銜上增添不少厚重的砝碼。
這本應是振奮人心、熱血澎湃的一戰,可殷揚把握著繡春刀的雙手卻不由發顫,寒涼之意,由手及心。
風大卻不寒,能帶來寒意的自然只有源自內心的恐懼修羅刀給予的恐懼。
修羅刀是近幾年江湖人授予的諢號。
修羅刀名副其實,源自煉獄。
刀來自煉獄,人也來自煉獄。
惡神臨世,僅為取陽壽已盡之人的性命而來。
每一刀都不留活路。
每一次擊碰,殷揚都能聽聞那來自地獄的厲鬼咆哮。
殷揚使盡渾身解數作防守,看來卻是徒做掙扎,半柱香內再無變數,他恐也成為修羅刀下一縷毫不起眼的亡魂。
周遭各人的處境雖也不盡相同,可卻不由樂觀。
本意以凌重的長棍來掣肘紅葉雙匕的凌厲,而今卻是疲於應對,險象環生。
本意以尉遲武的快劍來破霓裳的舞綾,而今卻被戲耍得章法大亂。
本意以丁駭仁靈動的雙匕來壓迫無悔遲緩的鈍刀,而今卻寸步難進,毫無威脅可言。
本意以高晟的劍與荊天涯的劍相互抗衡,而今卻招招落於人後,全然落入下風。
殷揚將五人中最強的楓留給自己,可在應對時卻不敢有絲毫拖沓,已是使喚得頗有章法的長槍,終究不及相伴七八載的繡春刀,他以刀對刀。
羽落部的人強於單打獨鬥,絕不會同他們列陣相交,他們從名門正派學來的各種陣勢便毫無用武之地。
無奈之下,只能硬碰硬,不能制敵,但求纏敵。
可以而今的局勢看來,已在江湖中打磨多年的他們,卻依舊在這群江湖高手面前,顯得捉襟見肘。
終究還是差了些麼?
還是說羽落部這些人,不可以尋常的江湖高手而論?
噹!
心神遊離的剎那,殷揚全憑直覺擋住了楓從天而降的一斬。
刀刃相對,去勢被阻,可氣勁未散,殷揚仍存性命之憂。
生死存亡之際,殷揚猛然醒轉,一個後滾翻退離原地。
殷揚的反應極快,可終究是慢了片刻,兩隻腳趾被刀鋒刃氣削去,一時血灑於地。
疼痛、驚駭讓殷揚溼透了身。
倉促間,他來不及為腳部止血,便已舉刀繼續迎接楓毫不停歇的攻勢。
“蕭門主!”情急之下,殷揚只能怒吼出聲,此時唯一能改變場上局勢的,唯有蕭銀才了。
銀煞門的八個壇主,兩個長老在龍炎靈領銜的義雲山莊中大開殺戒。
五個錦衣衛千戶對壘五個羽落部強人。
而蕭銀才是作壁上觀,還是親臨敵陣?
在弦上的箭,有一百種去向。
離弦的箭,卻始終只有一個去向。
因而,一個能百步穿楊的射手,他對敵人的威懾力絕不在箭矢射出之後,而是在其彎弓搭箭之時。
兩個萬中挑一的高手,他們能互相感知對方的強大,他們都是那個百步穿楊的射手,誰先動,誰便先把攻勢彰顯,也將破綻暴露於對方,反而極易落於下風,而處於被動。
於是,蕭銀才不動,慕若蓉也不動。
二人只需杵在那兒,於雙方而言都是個巨大的威脅。
蕭銀才自然聽見了殷揚那求救哀嚎,是的,那是弱者的哀嚎。
他絕不會因為弱者的喪命,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