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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闕沒有因對手是個女子,便故作君子之風,有絲毫的鬆懈或是含糊,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展現他對聽瀾公子的最大敬意。
而聽瀾公子顯然有足夠的實力與自信,應對商闕的全力一擊。
商闕出了一拳,天地失色,萬籟俱寂。
聽瀾公子平推回一掌,優雅從容,悄無聲息。
拳與掌僅餘寸許距離便貼上了。
商闕堅信,只要這一拳能打在聽瀾公子的掌上,輕則能使其手掌斷骨傷筋,重則令之血肉模糊。
可這一拳,偏偏只是僵在空中,再無任何突破。
當夜月再次從雲霧中掙脫而出,月色鋪滿夜空下的大地時,只見商闕已跪伏於地,顯得有些頹然。
畢竟那一拳耗盡了他渾身解數。
這結果商闕並無半分意外,只是他還略有惋惜,因為聽瀾公子並沒有盡全力,或說,聽瀾公子只是用盡全力來防守,卻沒有用半點兒力氣來進攻,或許自己確實已經頹廢到不值得聽瀾公子全力出招應對了呢。
不過,總算是要結束了。
參軍府之戰,商闕並非毫髮無損,所受的內傷全靠其深厚的功力硬撐下來,方才那一拳,抽空了他畢生的功力,體內修為蕩然無存,身上各處傷痛瞬間反噬。
他雙手撐地,胸膛起伏,身軀戰慄不止,已無半分額外的力氣,讓自己站起身來,體面的離去。
憑生四十餘載的種種場景在此刻如走馬觀花般在腦海中掠過。
流星一閃而逝,曇花一現而凋,可它們至少曾有過輝煌,有過綻放,可自己呢?
火燒歐陽府後,踏浪江湖十餘載,然,似乎從始至終都未走出你所說的寄人籬下呢。
商闕苦笑著,咳嗽著,咳嗽似乎抽去了他殘存的氣力,令他甚至都無法撐著不讓自己躺倒於地。
聽瀾公子本已回到屋前,可當聽聞遠端傳來的聲響時,終還是收回了踏進屋門的步伐。
轉眼間,她便閃身來至商闕身側,單手輕貼於其後背,為他注入些許內息。
隨著青光泛起,商闕如淋甘露,漸漸恢復了些力氣。
“你的餘事未盡,不該在這倒下。”聽瀾公子淡淡道。
“多謝。”商闕慢慢撐起身子,對於聽瀾公子的憐憫,他只能安然接受了,因為他確實不該倒在這裡。
“沒曾想聽瀾公子竟會去學那浴火焚天功,據商某所知,修習此門功法極易毒火攻心,隨著修習的深入更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輕則使所修習者體內的功法紊亂無常,必當耗損不少功力,重則傷損五臟六腑,危及性命。商某人微言輕,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一句忠告,願聽瀾公子量力而為,否則得不償失,功虧一簣。”商闕忽而想起適才聽瀾公子出掌剎那,她雙瞳中浮現的浴火鳳凰虛影,雖氣力不濟,還是緩緩出言道。
“商門主之良言,聽瀾定會謹記於心。”聽瀾公子道。
在聽瀾公子的助力下,商闕也總算是站起了身子,道了聲告辭,便步履瞞珊的離去。
天香閣。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人。
只是,今日之前,他已有許久未曾踏足這個房間了。
這個氣味相伴了他十餘年,可他從未在意。
正如那躺倒在床中的人兒,同樣相伴他十餘年,可他一直將其拒之千里。
總有些常伴左右的人或物,自己從未去珍視,直至失去時,方才意識到在自己的生命中,她已不可或缺。
她腹中的匕首已然不見了,是他拔去的。
他已將之插入了蔣皖的腹中,他一生便是如此,總會為了情而衝動,但他從未後悔過。
他從她手中取出了一把團扇,那是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