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包不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跨河之戰中出現的王室巫師,全是一些惜命的識時務之人。
回到歇腳的地方之後,祭司將身上的金簟衣脫了下來,換了一個神守的衣裳。
金簟衣之堅固,在場的神守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如今金簟衣卻被某個人士撕破了。
眾神守對視一眼,皆沒有多言。
他們自是知道這某位人士是誰。
只是看著那破破爛爛的金簟衣,不知道祭司除了金簟衣之外,有沒有失去什麼別的東西……
又過了幾日,行到一處,眾人在一家客棧投宿。
此時已經是夜晚,街上人稀車少。
祭司正打算關上窗子睡覺,卻聽到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祭司不知道門外之人是誰的同時,也便知道了門外之人是誰。於是走去開門,看到了戟頌。
“何事?”祭司問道。
戟頌稀奇地猶豫了一瞬,神色不太自然。
祭司心道不好。
第一個反應就是戟頌又闖禍了,是不是失手把哪個神守捏死了。
“給。”戟頌說著,滿是淤青的手拿出了一直藏在身後的東西。
祭司接過一看:“金簟衣?”
合著……剛才她是在忸怩?
金簟衣上被戟頌撕破的缺口全都被絲線歪歪扭扭地縫了起來,用的還是黑線,手法極其拙劣,簡直不忍直視,可以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祭司拿著金簟衣沉默良久。
“這衣裳……還挺結實的。”戟頌說話的時候多少有幾分心虛。
上次的事情,戟頌心有愧疚,所以想縫一縫這金簟衣。
但這金簟衣刀槍不入,她的針根本穿不進去,只能用釘子砸。
為了縫這件衣裳,戟頌在外面敲敲打打了一天,期間好幾次還被錘子砸到了手。戟頌的療愈之力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手上的淤青輕微地碰一下都疼,所以晚上吃東西的時候也沒吃幾口。
方才戟頌將金簟衣拿出來的時候,祭司就看到了戟頌滿是淤青的手。
金簟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就連針線活好的人也未必能將它彌合成原先的樣子。而戟頌原本就是個前半輩子都活在打打殺殺之中的女子,祭司也沒指望她的針線活能有多好,所以這沒什麼值得詫異的。
令祭司感到意外的是——
通常金簟衣的修復都會用特定的術式,但是這鬼鎮之內的干擾太強,祭司又時不時地會被戟頌咬上一口,身體處於比較虛弱的狀態,因此金簟衣的修復,祭司打算先放到一旁,等到出了鬼鎮再說。
祭司不知道戟頌究竟是怎麼將它縫起來的,但看她滿是淤青的手,應當是花了不少的功夫。
“好,去睡吧。”
祭司將手上的金簟衣簡單地折了幾下,正打算關上房門的時候,戟頌用手抵住了門,慌忙說道:“你若是嫌醜的話,可以不穿,但這衣裳結實得很,這鬼鎮裡也沒有活人,沒人會在意你穿什麼衣裳,你就委屈一下穿上吧,畢竟你……”
畢竟你不是不死族人,很容易死的不是?
戟頌沒將這話說出來。
但祭司明白。
“好,辛苦白將軍了。”祭司輕啟薄唇,淡淡說道。
“哦,沒事。”戟頌收回手去。
祭司將房門關上。
房門合攏的剎那,光影在他臉上切割出深邃的輪廓,他靜靜地佇立在房中,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緊握著那件衣物,指尖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布料的紋理,像是在撫摸一段塵封的記憶。
這一瞬間,山上時曾有過的、仿若春日破冰、雛鳥初啼般微妙而又難以言喻的感覺,再度如潮水般漫上心頭,一波一波地撩動著他的心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