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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正堂擺滿了各式造型的蘭花,每一盆都長勢良好,黃蕊的小白花掛滿枝頭,顯然是被精心呵護著長大的。
這還不是養的最好的,最好的那一批早就被蘭畫搬去江湛的翊和殿,剩下的這些她擺滿自己的屋子,想著江湛若來她屋裡坐,瞧著這些蘭花,興許心情會好一點。
可惜,兩輩子江湛都沒有踏進過歸晴苑一步。
「都搬出去吧。」她不想再看到這些見證著自己以前有多麼愚頑的蘭花。
搬出去?兩個小婢女張口結舌的看著對方,小心翼翼的確認,「姑娘,搬出去麼?外面天可不熱。」
時值深秋,這嬌貴的花一旦搬出去,必死無疑,銀雪建蘭品種稀有,又不容易成活,當年蘭畫也是花了大銀子才買回來的,如今長成茂盛的大株,就更值錢了。
凍死了確實怪可惜的。
「拿去花市賣了,換了銀子,咱們去繡樓添新衣。」蘭畫笑盈盈道。
碧竹和柳葉一再確認,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歡天喜地的去辦了,不用勞心勞力伺候這些嬌花,又有新衣穿,何樂而不為呢。
這時雲翹走進屋子,她狐疑的看著滿地的蘭花,卻也沒時間細問,聲音著急道:「姑娘,王妃讓您過去一趟,奴婢總覺著,肯定是為著表姑娘那事,要不要知會太夫人一聲。」
蘭畫一臉冷靜,「不要打擾太夫人,還不知道王妃因何找我,先過去再看。」
文會那件事,雖是從蘭畫而起,皆因蔣凌霜先想使壞,王妃再護著侄女,卻也不是顛倒黑白的人,這一點蘭畫心裡還是有底的。
主僕二人走到門外,意外的發現外面落雪了,雲翹一面幫蘭畫戴上風帽,一面道:「今年落雪可真早呀。」
王妃的俸霽軒離歸晴苑不近,到了的時候,蘭畫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雲翹從後面幫她脫下披風,留在在門外撣衣服上的雪,蘭畫打了門簾,輕裝走進室內。
王妃身著金繡華服,姿態端方的坐在上首,蔣凌霜挨她坐著,除開一個侍候嬤嬤,這偌大的正堂再無別人,俸霽軒的狀況倒是比前兩天沉靜的多。
蘭畫有禮有矩的對王妃行禮問安,王妃面上始終掛著和煦的笑容,她讓身邊的嬤嬤搬了一個錦凳,拉著蘭畫的手,坐到了她的身邊。
這一般都是嫡女江嫣和蔣凌霜才會有的待遇,蔣凌霜常常以此為傲,這也是她為數不多把蘭畫比下去的地方。
欠身坐下,蘭畫不免看了一眼對面的蔣凌霜,發現蔣凌霜對此竟欣然接受,甚至還對著她笑了一下,一臉的討好?
蘭畫腦中登時一個激靈,不覺挺直了腰桿。
寥寥幾句寒暄過後,王妃才進入正題,嘆一聲道:「畫畫,你也親見了文會上發生的一幕,這件事雖然荒唐,卻也不儘是壞事,李家世代簪纓又是公爵人家,李勛是嫡孫,以後是要襲爵的,如今他年歲尚小,行了些子荒唐事,以後娶了親,有夫人拿捏著,保不齊就是個良才。」
蘭畫面上不顯,心裡卻想,李勛無所事事,整日只知道眠花宿柳,若不是名聲壞透了,何至於現在還沒有成親。
只是,這樣子的一個人,王妃何以專門把自己叫過來,替他說好話,心裡雖已敲響了擂鼓,面上卻仍是恬然一笑,「王妃說的是,男子成親前都是小孩性,像李公子這樣貪玩的,配上兵將家的女子,關起門來,保準把他訓得服服帖帖。」
蔣凌霜差點坐不住了,這說的不正是她麼。
王妃斜了蔣凌霜一眼,示意她穩住,又曬笑望著蘭畫,開口道:「嫣兒再過兩個月就要及笄了,明陽縣主想早點定下她和世子的親事,但你比她年長,哪有姐姐未嫁,妹妹先說親的道理。」
話說到這裡,蘭畫終於知道江湛為什麼肯掛名給她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