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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半括有些迷糊,鬧不明白這幫人是怎麼回事,那青年好像看出他很疑惑,又說道:「老兄,我們這些人都是一個大學的,來這裡是為了打鬼子,遠徵軍和美國人在這裡建了個訓練營,我們就是去那裡的。」說完,上上下下打量趙半括,「看你穿著軍裝,你是前一批人吧,掉隊了?」趙半括不說話,他已經知道這幫人是怎麼回事了。這肯定是一批國內新徵來的補充兵員,馬上要被送到蘭姆伽訓練營,這個小鎮就是轉接人的臨時兵站。國家被侵,一幫熱血青年,遠離國土,跑到幾千公里外的印度抗爭,這聽上去很偉大,趙半括卻覺得很無奈,因為他很清楚他們以後的命運。炮灰,是他對這幫人所下的定義。四川青年看他一直不說話,也就沒再說什麼,轉身向他的同伴走去,趙半括心裡一動,拉著那人道:「我也是去蘭姆伽的,咱們一起。」隨後,他跟著四川青年,從兵站臨時駐地坐上運兵卡車,晃了一天,回到新三十八師的駐地,蘭姆伽訓練營。蘭姆伽並不大,是印度比爾哈省的一個小鎮,在地圖上幾乎找不著,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地方,卻因為遠徵軍訓練營而變得導熱鬧非凡。那幫年輕人一到這裡,就被按人頭分了下去。他們來這裡的,是受訓。相比起來趙半括卻沒人管,他下了車,直接去新三十八師後勤維修部報到,因為野人山任務太機密了,倒也沒人知道或者過問他去了哪兒,這讓他有點被遺忘的感覺。再之後的日子,趙半括變得無事可做,他慢慢找回了時間,找回了地位,但他發現,以前的感覺卻怎麼也找不回來了。國內來的青年越來越多,每天都能看到卡車運來新人,在訓練裡進進出出,一車一車的美軍、英軍裝備也源源不斷地從機埂場運過來。趙半括也領到了新的槍械和軍服,這讓他隱約察覺到了一種備戰的意味,老兵的嗅覺讓他知道,對日軍的大反攻已經開始了。後來,他才聽說去年十月底,新平洋被他們拿下了,前不久又攻佔了於邦。從他回到蘭姆伽以來,後勤保障部的任務很重,但他這個槍械師卻非常的閒散,美國毛子就是有錢,他們以前的舊武器一件沒留,全都換發了新裝備,所以,他這份槍械保養的工作,沒用武之地,無聊之下他開始四處亂走。因為有胖臉軍官的話在前,他並沒有發覺,他變得這麼閒散有什麼不對勁。這天,趙半括像往常一樣,揣著十塊大洋,悠閒自在地走出了營。他這是要去鎮上,那裡有他很喜歡的一個酒館。這半個月每天他都要去一次,印度人雖然不會說中國話,但卻認識他手裡的大洋,所以,沒多久那家店的老闆就把他當成了大爺。但是他剛推開門邁出一隻腳,一個東西迎面罩過來,他吃了—驚,立刻什麼也看不見了,緊跟著胳膊被架起來,被幾個人拖著就走。趙半括馬上喝問了幾句,心裡很奇怪怎麼有人這麼大膽,敢在遠徵軍的軍營門口綁人,但是根本沒有回應。後來的一路像是沒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非常迅速地移動著,趙半括就知道肯定是部隊裡的人綁的他,否則不會這麼一路無阻。難道是他的自由終於結束了?他在黑暗裡苦笑了一下,心想去孃的吧,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大不了老子下輩子不當兵了!他終於不再動,感覺被摁到了椅子上,罩子又被迅速拿開,立即睜眼後,就看見面前站了一隊遠徵軍——確切說,是一隊遠徵軍高官。在那些人裡,他看到了那張胖胖的臉,這是唯一熟悉的面孔了。胖臉軍官身後,還站著幾個高大的美國軍官,幾個人都是老神在在地看著他,卻都不說話。什麼情況?沒聽說過一個小兵被處決前,要先上這樣的軍事法庭被這麼高規格審問?趙半括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胖臉,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壓了下去。沒有任何回應,胖臉看也不看他,一張臉嚴肅得要命,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又過了一會兒,突然這十來個軍官腳跟一併,右手往行了個軍禮。趙半括嚇了一跳,心想不會是沖他敬禮吧?下意識抬眼看了一圈,沒發現別人,再往後一瞥,就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