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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下來時,叫小頭好幾聲也不應了,推了推身體,那身體硬邦邦的......嗚嗚嗚.....才知道小頭已經沒了。嗚嗚嗚......”
“阿媽,小頭在哪裡?”南雪抬起疲憊的臉,問道。
“在......在你旁邊,那鞋盒裡裝的就是......”阿媽哭得更兇了。
南雪呆呆地望著,這個距離自己不過一米的鞋盒裡,裝著的竟是自己最心愛的小頭,她哭了,撕心裂肺的,帶著咆哮的,它要控訴老天的不公,小頭那麼可愛,為什麼就這樣奪走了它的生命;小頭這麼乖,老天你怎麼捨得把它收回去;小頭還很小,這麼小的可愛的小頭,老天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南雪感到身體裡所有積累已久的怨恨在此刻伴著淚水奔湧而出,誰在小頭身前對它不公的場景全都湧了上來。
她要控訴鄰居家揮掃把打小頭,她要控訴嫌棄小頭渾身臭烘烘的人,她要控訴嫌棄小頭不乖,到處亂拉撒,搞得家裡亂哄哄的人,她要控訴所有對小頭不好的人,她恨不能把他們統統叫來,讓他們對著小頭的屍體下跪求饒。南雪全都記著,她沒忘,現在,她要統統把他們譴責一遍,她要把這世間所有難聽的話都用來諷刺他們,以告慰小頭的在天之靈。
末了,她看見一隻黃色的蝴蝶遠遠地飛來,輕輕地停在了肩膀上,而後,又來回繞了一圈,兩圈,三圈......慢慢地飛走了。
南雪雙手輕輕地捧起鞋盒,坐在後座上,阿媽載著,往海邊駛去。小頭生前喜歡水,夏天裡,她最喜歡游泳,現在,它去了,南雪要還了小頭的心願,把小頭放在最澄澈的海邊。
到了白沙浮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深藍的海水暴虐地拍擊著沿岸的奇形怪狀的石塊,天灰濛濛地。阿媽和南雪踩在淺黃色的一望無際的沙灘上,一個又一個腳印連成了一串又一串的音符,似乎在為小頭奏著無聲的死亡讚歌。
“南雪,來,把小頭放下來。”阿媽在兩塊黝黑的大岩石中間俯下身。
南雪呆呆地看著眼前跳得老高老高的雪花,陷入了沉思。小頭,這一刻,你真的要離開我了是嗎?小頭,沒事的,海水那麼清澈,你一定很喜歡的。小頭,你好好地啊,好好的,好好地走吧。
“南雪,不猶豫了,把小頭放下來吧。”阿媽催促道。
南雪在光滑的岩石上緩緩蹲下來,兩個岩石縫隙處不斷竄出的浪花時不時拍打著南雪的臉頰,偶有幾滴鹹澀的海水滲進眼裡,弄得眼睛生疼。
“小頭,再見了。”南雪把放在岩石上的鞋盒輕輕推進縫隙裡,那遠處的海水不斷地湧上來,浪花不停地拍啊,拍啊,拍啊,那個鞋盒,那個裝著小頭屍體的鞋盒一隻卡在那裡,一動不動,那一定是小頭不捨得離去,在做著最後的道別。
“南雪,走了,不要回頭,不能回頭,一直跟著阿媽往前走,往前走。”南雪想回去,她想把小頭重新抱回家裡去,她不要讓小頭在深秋的寒冷的海水裡度過漫漫長夜,她不忍心。可是阿媽,幾乎是拖著南雪的身子,頭也不回地地往車子方向走去。南雪先是無聲的啜吸,慢慢地放出聲音來,最後又歇斯底里地瘋了般地一邊哭著,一邊深深地呼喚著小頭。那平坦的沙灘上,劃出一道深深淺淺的轍子,這是南雪對小頭的愛與不捨見證,是南雪對生死存亡的思考,更是南雪對萬惡的人性的第一次唾棄。
小頭去世五天後,阿奶聽隔壁的李媽說,她前幾天拖地時,瞅見老張給南雪家旁邊的曠地下了老鼠藥,說是老鼠太多來了,要治治。小頭是吃了中了毒的老鼠肉,發病去世的。
而老張家,離南雪家隔壁的曠地還有五六戶人家,就算有老鼠,也不是爬到他們家裡去。不知安的什麼心,才讓他千里迢迢跑來下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