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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來得如此突然,宋歸塵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這副模樣落在杜青衫眼裡,就成了他讓她為難了,饒是平時自傲如杜青衫,此時也微微緊張了起來。
自嘲一笑:“我如今無家可歸,不過是個逃亡在外的浪子,身負血仇,不能給你半分安穩,問此話確實唐突……”
“等等,等等!”
宋歸塵打斷帶了幾分厭世的杜青衫,搬了個小凳子在他面前坐下來,正色道:
“有個很重要的問題。”
“嗯?你說。”
杜青衫清冽的嗓音徐徐緩緩,一雙眸子柔柔地瞧著宋歸塵,靜待她說話,瞧得宋歸塵又是心尖一跳,頭皮發麻。
收斂心神,宋歸塵道:“咱要搞清楚,你喜歡的是段小塵,還是宋歸塵?”
雖說半年時日不短吧,可她一直在段小塵身體裡啊。
杜青衫這莫名其妙的好感,是對段小塵這個身體呢?還是對段小塵的身體裡,她宋歸塵的靈魂?
杜青衫顯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刻聽宋歸塵這麼一問,一時擰起了好看的眉。
宋歸塵語重心長地道:“小兔崽子啊,連愛慕的物件都還沒有搞清楚,就開始談婚論嫁,豈不是太迅速了麼。”
說著狡黠一笑,拍了拍杜青衫的肩膀:“日子還長,這個問題你慢慢想。”
杜青衫突然意識到自己掉進了她設定的陷阱裡去了,搖頭一笑,看向得意洋洋地洋溢著笑容的某人。
醜,還是醜的。
不過和半年前比起來,當是判若兩人。
“不用慢慢想,我現在就答覆你。”
杜青衫恢復了平時眼角帶笑的模樣,徐徐道:
“我只認那個滿嘴髒話,舉止粗魯的宋歸塵。就算她不在這幅身體裡,我也能認出她來。”
這就離譜。
宋歸塵從未想過,自己竟有如此魅力。
抬手略自戀地左右檢查了一遍自己,暗道,沒想到我宋歸塵竟然這麼吃香啊?
“別自戀了,你就說吧,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下次再問。”
杜青衫勢在必得,就算是顧兄,他也不能退讓。
宋歸塵著實沒有料到杜青衫竟是如此執著之人。
這形勢經他這麼一執著,又變成了宋歸塵尷尬,而杜青衫含笑打量著她,不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嶽捕頭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場景。
“杜公子,你們還在啊。”
“噢,嶽捕頭。”杜青衫和宋歸塵紛紛站起來,“這張府是怎麼回事,怎麼顧兄一聽張府的人來了,就急得匆匆離去了呢?”
嶽捕頭為難道:“不是小的不願告知公子,實在是提刑大人的家事,小的不敢議論。”
聞言,杜青衫也不便為難,只得隨意寒暄幾句,遂告辭了嶽捕頭。
顧易跟著灰衣小廝回到顧府時,大哥顧思之正向舅舅張則賠罪,母親則安撫著懷裡抹淚的妹妹紫螢。
顧易上前,溫聲問候:“見過舅舅。”
張則如今是官家欽點的屯田員外郎,提舉江南銀銅場鑄錢監。
其人果敢有才氣,大宋與遼夏交戰之時,需籌運糧草至邊地前線,當時的河東轉運使索湘命令張則擔任後勤,“送芻糧”為一月計。
而張則認為僅備一月糧草,恐怕不夠,於是他告訴轉運使索湘說:“為百日備,尚恐不足,奈何為一月邪?”
但增加糧草的運送,需要奏請朝廷批准,轉運使索湘感到張則運送百日糧草的建議是正確的,他表示欽佩,希望張則立即進京面奏聖上。
張則進京後,太宗皇帝立即召見,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