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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雖說常見外地,甚至外國的商人,但如回鶻人這樣高鼻深目的人依舊是罕見的,不過使團當中也有不少看著是漢人長相,可能是祖上與漢人通婚,一代代下來便不再那麼惹眼。
而回鶻人,則是曾經的回紇人改名而來,世代居住在土刺河北和天山一帶,如今與黃頭回紇分立兩國,日子倒是比黃頭回紇這個親戚好過許多。
青州攤主們格外喜愛這些回鶻人,這些使團成員在回鶻都是有頭有臉人家的子弟,帶來的錢是不少的,況且他們還帶了本地特產,也就是羊肉乳酪皮毛一類的稀缺貨,在青州很賣得上價。
並且這些人也不怎麼講價,是上等的“肥羊”。
“這個好吃!”年輕的回鶻人站在街邊,先用土話對同伴說。
此人一路吃過來,最愛的是紅糖餅,尤其是剛烙好,咬一口紅糖就順著嘴角流下去的餅,他三兩口吃完一個,便數出錢來看著攤主,“鬥傻病!”
攤主收了錢,又退回去幾張,這才把豆沙餅遞給對方。
這些回鶻人是會一點官話的,但也只是會一點,不多,交流起來很困難,本地百姓和他們之間交流買賣都是連比帶劃,大多時候全靠猜。
一旁的錢薈看著這些回鶻人大吃大喝,彷彿錢不是錢,心裡發酸,恨不得好好數落他們一回。
但回鶻人都不把這當回事,明明是他們不斷往外掏錢,卻表現得像是他們自己佔了便宜。
“這些回鶻人,在老家哪裡吃過什麼好東西?”攤主給錢薈解釋,“那邊鹽都不多,糖就更少了,他們來了咱這兒,平日出來,不是買紅糖餅就是豆沙餅,衣裳都不買,上回有個養蜂的賣蜂蜜,被他們包圓了,這還不夠分呢!”
“那還挺富裕,羊肉都能可勁吃。”錢蓮有些羨慕,她是很少能吃到羊肉的,就是當了大戶人家的妾,冬日有羊肉,也是先供老爺太太。
攤主擺擺手:“使團的人,哪裡有平民百姓,爹都是當官的,倘若當官的都不能吃幾頓飽的,平頭百姓豈不是餓死了?”
那回鶻人也聽見了他們閒聊,不過他半懂不懂,倒是挺友好的衝攤主和錢蓮兄妹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手裡的豆沙餅,豎起大拇指說:“甜!香!浙裡、嚎!”
錢蓮被他的官話逗樂了,挺熱心地說:“前頭有家賣糕點的,他家綠豆糕好吃,下回你試試。”
回鶻人便衝她比了個手勢,估計是感謝的意思。
他啃著豆沙餅,隨著夥伴繼續朝前走。
夥伴官話太差,此時才問:“勒葛羅,他們剛才說什麼?可是說咱們壞話?哼,漢人狡詐,都是一肚子壞水。”
勒葛羅便是剛剛買豆沙餅的小夥子,他官話比夥伴好一些,但也不能說夠用,此時便半猜道:“說咱們富裕,能吃羊肉。”
夥伴聽罷突然沉默下來,他左顧右看,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落地說:“要是能把土豆帶回去就好了,去年我家的牧民死了許多,喀斯家的小兒子凍死了,喀斯說是家裡的東西不夠吃,小兒子就受不了寒,羊群要等開春才能趕去賣,吃了就換不了糧食和針線……”
勒葛羅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安慰道:“佛祖會保佑喀斯家的小兒子,他會在天上吃上羊肉。”
勒葛羅知道喀斯家,喀斯是夥伴父親最信任的副手,也是最勇猛的戰士,夥伴的騎射也是喀斯教的,對夥伴來說,喀斯的小兒子就和他的小弟弟一樣。
去年冬天太冷了,商人們到了冬天不再走商,許多牧民只能等待開春,不敢隨意宰殺牛羊。
而農戶們都聚集在一處,也不會去和牧民交易。
回鶻並非是純粹的遊牧,牧民和農民一半一半,也有繁華的城邦,但畢竟是被幾國擠在中間,哪怕如今算是一個單獨的國家,但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