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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裡只是厲寧策的家, 她來也就來了, 但裡面還有他的家人,這讓柴漾感到無可適從。
在所有與陌生人會見的場合裡,她最怕的就是登門拜訪。
住宅是一個人最私密的領地, 是生活的核心,和工作場合和社交環境是涇渭分明的存在。
從冷漠到熟識,也是從能否進入對方生活開始。彷彿進入了對方的領地, 就被預設拉近了關係,而在這種關係的支配下,人情的牽扯遠遠大過理性的衡量。
但她是對「自己貿然進出他人居所」和「讓陌生人出入自己居所」這兩件事同時具有強烈排斥心的人。
前者是出於獨居女性的戒備,後者, 是沈長鶴多年前帶給她的陰影和恐懼。
他造訪破敗小出租屋的那天, 是她至今仍不願意回想的噩夢。
貿然拜訪的人是他, 將她原本的生活和家庭弄得支離破碎的人也是他。
她不知道怎樣給厲寧策解釋,並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排斥,也不願被誤會成害羞。
她盯著厲寧策那個工作號的集團logo頭像,猶豫地不知道說什麼。無論怎麼措辭,都很難掩蓋方才震驚之下的滿身破綻。
紅點跳了一下。
他居然先發了訊息過來,柴漾微微愣住。
厲寧策:車沒有鎖,上去等我,別在外面凍著。
厲寧策透過窗簾薄紗,看見柴漾從長椅上起身,兩手插兜,一步一跳走到他的車前。
他收回視線,轉身走進廚房,從櫃子裡拿出保溫杯,把厲楚河養生壺裡熬的銀耳雪梨湯倒了一半。
厲楚河反手拿筷子,敲了敲他的後背:「你不是看老袁做手術去了嗎?」
厲寧策頭也不抬:「原定的主刀醫生臨時有事,改了時間。」
言簡意賅,別人家的私事多一個字也不說。
廚房裡,阿姨正在燉肉嘗鮮,看著他認真倒湯的舉動,舉著鍋鏟悄悄走到厲楚河旁邊。
「他要幹什麼呀?」
「誰知道,可能去加班吧。」
「要不我再給他做點兒吃的?」
「不用,別慣他。」厲楚河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自家兒子,揚聲道,「小子,你還不如都倒走,剩下的連一碗都不夠裝,留給你爹喝湯渣,合適嗎?」
厲寧策骨節分明的手平穩端著養生壺,回眸:「謝了,本來也沒準備給你留。」
厲楚河:「……」
老父親嘁了一聲,對身旁的周姨埋怨:「瞧瞧,在外面人模狗樣,在家拽得二五八萬,除了這張臉,還有哪點討人喜歡。」
周阿姨聽著父親詆毀兒子,無奈地搖頭。
厲董也就嘴上嫌棄,在外面可是為這個兒子滿心驕傲和自豪呢。
厲家的孩子隨他們父母,一個賽一個有主意。
她看著他從小男孩長成少年,又長成出色優異的男人,表面上什麼都不在意,實際上執著和認真起來讓人害怕。
厲寧策盛好湯,看了一眼手機,親妹給他發來了訊息。
厲寧箏:哥!週末你在家的吧!有人要幫我送衣服回家,你幫我開一下門,我怕爸和阿姨在午休就沒打擾他們。
x:你怎麼就不擔心打擾我?
厲寧箏:得了吧,你是機器人的健康作息,週六早晨就算有安排都得推到下午,我能打擾到你?
他看在她陰差陽錯把柴漾帶到他家門口的份上,沒和她計較,單方面結束了對話,朝車上走去。
柴漾坐在副駕,靠處理工作訊息平復心情。
忽然聽到「咔噠」一聲,風雪滿灌了進來。
鬢邊的發梢飄了飄,回眸,迎面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眸。